现当代文学专题研修之王蒙篇

~ 本文为文研青年专题研习、讨论计划，感谢文研青年冲刺群成员花椒弟弟同学搜集整理并授权发布（内容有删改）。因系讨论稿，难免有所疏漏，敬请谅解。

“因为我作为小说家就像一个大蝴蝶。你扣住我的头，却扣不住我的腰。你扣住腿，却抓不着翅膀。你永远不会像我一样知道王蒙是谁。”

——王蒙《“蝴蝶”为什么得意》

一、真题链接

2009年简答题：简述王蒙《春之声》的思想艺术特色。

2011年简答题：简析王蒙《蝴蝶》的思想艺术特色。

总结：注重对主要作品思想艺术特色的考察。

二、王蒙其人

王蒙，1934年出生于北京，原籍河北南皮，是一名比较典型的共和国培养的“革命作家”。他在解放前夕秘密入党，解放后在北京东城区团委做青年工作。王蒙的创作始于1953年，以长篇小说《青春万岁》等“青春写作”为开端。1956年9月，在“反右”敏感时刻发表《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引起轰动，这种公然冒犯思想教义的行为最终导致他被冷落于北京郊区和北京师院，直到1963年流落新疆。直到26年后，他才被允许重返北京。70年代末复出，在八九十年代持续保持创作活力，是一位多产的作家。

王蒙以“文革”和“当代史”为题材的作品，一开始就与流行的揭露、控诉的题材和清高方式保持距离。他的作品虽然有的采用流行的以当代历史事件为结构框架，但表现了一定的思想深度和艺术控制力，为重视心灵现实，重视历史理念的思辨剖析的倾向。王蒙的独特在于他始终怀着一颗理想主义的心，同时不把历史的责任归于某一或某几个人，竭力从混乱中寻找“秩序”重建的可能，辩证地看待责任者和受害者，既给予作品不一样的特色，同时也传达了含混不清的历史和精神态度。

三、文如其人

（一）少年布尔什维克”——《组织部来了新人》

（1）叙述结构特点：小说从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林震的角度，通过他的眼光，描写了组织部的情况与问题，塑造了刘世吾等官僚主义者的形象。线索单纯而清晰。

（2）主人公分析：林震作为单纯理想主义者的形象未尝没有寄托作者对于现实的某种单纯而不现实的期待。而刘世吾的性格比较复杂，是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典型人物。他身上带有严重的官僚主义的作风和习气，但有时还令人感到可亲和钦佩，将刘世吾塑造成一个圆形人物，使人认可他存在的合理性。林震的形象未尝没有寄托作者对于现实的某种单纯而不现实的期待。

（3）艺术特色：小说艺术摆脱僵硬政治的束缚,继承和发展了文学写人的情感世界的“五四”新文学传统。注重对人的丰富性和复杂性的表现。善于运用对比的手法，通过对比的手法更深刻地刻画人物形象。

（4）小结：《组织部来了新人》是一篇在艺术上还远未成熟的短篇小说，但它却冲击了一个在新中国成立的短暂时间内建立起来并在实践中逐步得到巩固的文学信条。

（二）“蝴蝶”的寓言——《蝴蝶》

《蝴蝶》是王蒙复出文坛后的以“寻找自我”为主题的作品，旨在寻找失落的自己。借助庄子的“庄生梦蝶”的幻觉意象实现哲学的高度，表达了对建国后极左政治路线统治下，人无可避免的异化，人们无法驾驭自己命运的荒谬现实的反思批判。

（3）艺术特色：意识流的手法，将心理结构描写与情节结构描写相结合。《蝴蝶》的13个小标题，13段生活，跟随张思远的思绪，在山村、城市，张副部长、张老头之间游走。“东方意识流”：在吸收了西方意识流表现手法的优点同时，继承和发扬传统小说的特点，注重故事情节的完整性和人物形象的饱满性。

（3）小结：文革后，文学的关键词是“失落”、“恢复”、“重建”。归来的作家，复活于文坛，普遍面临一个艰巨的任务：寻找自己。

（三）最痛苦的作品（自传性的“审判”）——《活动变人形》

以揭示人性病态对艺术取向的长篇代表作，带有自传性色彩。深入剖析了以倪吾诚为代表的在两种文化的夹缝中生存者的一群中国人扭曲的人性和病态的灵魂。将个人的悲剧引申到对于民族百年历史的深刻反思。

（2）艺术特色：融现实主义的艺术描写和现代主义的精神分析为一炉的、以展现人物急性变态的心理意识活动为主的奇异的艺术世界。语言抒情化，语言与激情的高度融合。人物心理化，从姜静珍梳妆时对镜而骂的细节来看，正是一种心理化的描写法。立意寓言化，主要人物倪吾诚、姜静珍、姜静宜等都属于变态人物，是世纪生活中的“变态人物”。通过对这几个非崇高的小人物荒谬人生的描写，以引起人们对中国封建文化的反思。

（3）小结：注重人物形象的人性内涵，挖掘人性的各种弱点和病态的揭示。

（四）无尽的季节——季节系列

“季节”系列长篇小说共分四部，即《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踌躇的季节》和狂欢的季节。从时间上说，纵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的20世纪40年代末，到文化大革命结束的70年代末30年的当代历史和当代生活。作品主要以主要人物钱文的人生经历为线索，展现了共和国一起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分子在这段岁月中曲折坎坷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从社会历史层面、个体经验的层面、政治反思的层面、人生感悟的层面进行探讨。

（2）叙述特征：夹叙夹议的宏大文体、多声部的复调小说、后现代特色------狂欢化的语言操作。

（3）小结：从正在进行中的当代历史及其所存留的民族文化的深层积淀中反思民族文化。

四、永远的理想主义者

王蒙的作品一直贯穿着理想主义的主题，他在创作中对理想的反思和执着也在同代人中最具典型。曾经是“少年布尔什维克”的王蒙，在屡经劫难之后，依然坚持早年的理想主义精神，王蒙在对他心中的理想主义精神讴歌的同时，也冷峻的指出了实现理想的艰难性与反复性。面对文革带来的劫难的反思，王蒙将个人的苦难与民族的苦难联系起来，从而使个人的苦难具备了超越个人的普遍的启蒙意义。以民众的代言人乃至于民族良知的身份发言，个人的所有情感体验和精神矛盾最终都在汇入群体和历史的过程中才能得以解决，才会获得意义。

五、点评

於可训老师十分偏爱王蒙，并对他做过深入研究，因而有前几年对王蒙小说的考查。对王蒙的评价，无论思想内容方面，还是艺术手法方面，要放在具体语境中才能全面了解其意义与价值。王蒙首先在中国当代文坛运用意识流手法写作一系列小说，虽然只借鉴意识流小说的形式，但这种艺术创新还是极大震动了当时为“现实主义”所统治的文坛。叙事上以心理时空逻辑取代了物理时空秩序，极大解放了当代小说家的叙事创作观念，并激发了西方现代主义小说艺术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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