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出其东门，原文，译文

~ 原文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译文

漫步城东门，美女如云。虽如云朵般众多，却非我心仪之人。唯那素衣绿巾，令我心生欢喜。

漫步城门外，美女如白茅之花。虽如白茅般洁白，却非我所思念。唯那素衣红佩巾，令我欢愉。

注释

东门：城东门。

如云：形容众多。

匪：非。思存：想念。思：语助词。存：一说在；一说念；一说慰籍。

缟（gǎo 稿）：白色；素白绢。綦（qí 其）巾：暗绿色头巾。

聊：愿。员（yún 云）：同“云”，语助词。

闉闍（yīn dū 因都）：外城门。

荼：茅花，白色。茅花开时一片皆白，此亦形容女子众多。

且（jū 居）：语助词。一说慰籍。

茹藘（rú lǘ 如驴）：茜草，其根可制作绛红色染料，此指绛红色蔽膝。“缟衣”、“綦巾”、“茹藘”之服，均显示此女身份之贫贱。

鉴赏

郑之春月，确如姚际恒所说，乃“士女出游”、谈情说爱的美妙时令。《郑风·溱洧》一诗描绘了在溱水、洧水之畔，青年男女“秉兰”相会、笑语“相谑”，互相赠送象征爱情的“芍药”之花。此诗所展示的是男女聚会于郑都东门外的一幕，其动人之处不逊色于“溱洧”水畔。“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出其闉阇，有女如荼”——两章复叠，均从男主人公眼中写来，表现出对众多美女的惊讶和赞叹。“如云”形容女子体态轻盈，衣饰鲜丽；“如荼”则表现女子青春美好，笑靥灿然。面对众多美女，纵然是枯木、顽石，恐怕也会心动。

迈出城门的瞬间，主人公也被“如云”、“如荼”的美女吸引。赞叹之语表露出突然涌动的不自禁之情。然而，爱情微妙难猜：“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虽则如荼，匪我思且”——在众多美女前怦然心动的主人公，内心所爱竟如此坚定。两个“虽则……匪我……”的转折句，以无可动摇的语气，表现出主人公情有独钟。读者好奇：他那幸运的恋人如今何处？“缟衣綦巾，聊乐我员”、“缟衣茹藘，聊可与娱”二句，带着喜悦和自豪，将恋人推到眼前。若知“缟衣綦巾”、“缟衣茹藘”为“女服之贫贱者”，更会对主人公肃然起敬：原来他所情有独钟的，竟是这样一位素衣绿巾的贫贱之女！只要两心相知，何论贵贱贫富——这便是真挚爱情的珍贵。

回看诗章开篇，对东门外“如云”、“如荼”美女的赞叹，实则是一种渲染和反衬。当诗情逆转时，盛妆华服的众女，在“缟衣綦巾”心上人的对照下黯然失色。这是主人公至深至真的爱情所投射于诗中的最动人光彩，照耀下，贫贱之恋获得了超越任何势利的价值和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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