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诗人公子秦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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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欢喜的作品简介~

《狐缘》又名《报恩记》 苏凡,真应了这个名。眉眼平凡,身量平凡,学问也是平凡。且不说这天下士子千千万万,就是在这小小的靠山庄的读书人里头,苏凡也不见得拔尖。庄里的人们做完了地里的活儿常聚在大树荫下谈论各家孩子的出息。论样貌,该是张家的三儿长得好,气宇轩昂,同样一件水蓝袍子穿在人家身上就是看着不一样,跟穿着县太爷的织锦官袍似的;论学问,李家老大该算一个,逢年过节的,庄里大半的人家家跑去央他写个联子,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庄稼人也懂的吉祥话儿,字也写得好看,往门上一贴,还真有点喜气洋洋的意思;还有河西沈家的狗儿,村东豆腐老夏家的石头...颜员外家的公子那是人中的龙,村里的孩子是一样也比不得人家...《纨绔》又名《风流劫》他是天界堂堂的二太子,潇洒倜傥,风流满天下。情场上他向来无往不利,旧人未去,新人就已在怀,踩碎了一地真心来寻他的欢娱。狐狸,是冷静而奸诈的。同样不懂相思的两个人,算计过,伤心过,悔恨过。蹉跎过三百年的光阴,恍然回首,才惊觉,情爱二字不过是问一句喜欢不喜欢……《思凡》澜渊说:“上天入地寻遍三界也找不出一个能比我小叔更傲的人了文舒轻笑,一袭青衣快融进了身後的一墙幽碧藤萝里:“是吧。”澜渊又说:“上天入地寻遍三界也找不出一个能比你更好命的人。”文舒脸上挂著微微的笑,垂眼道:“或许吧。”《庸君》天下皆知京城陆家名臣辈出。更有太祖皇帝金口玉言:陆氏万世为相。可陆恒修却对着高悬于自家堂上的御匾倍感踌躇。家中祖训历历在耳:陆氏子孙若有为佞为幸,祸乱朝纲者,纵天下赦之,陆氏亦决不轻饶。可那个整天将“小修,朕喜欢你”挂在嘴边的人,就偏偏穿着龙袍坐着龙椅。当年稀里糊涂订下一门娃娃亲,纠纠缠缠到如今,早已是情根深重,割舍不能。当年你亲口许下的亲事,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当今天子志得意满……《微臣》三月三,绿柳才黄半未匀。昨夜一场淅沥小雨,天明时分犹听得檐下滴答水声不止,枕下凭生几分清凉惬意。日出后却是晴光大好,院中新开出两朵粉嫩的桃花,隔着七彩水珠笑得羞羞怯怯欲语还休,不禁看得有些发呆,这般妍丽景致,这般绝色天成,便仿佛是......床气一扫而空,心境跟着东墙边的朝阳一起跳升。昨夜梦中就曾念过的人,今日还要一同泛舟,怎么还能如此挂念,仿佛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真是......《眉目如画》平凡渺小的灰鼠典漆怎么也无法想到,被自己捡回家的重伤男子竟是盂山神宫之主、白虎神君殷鉴。他更无法想到,传闻中超凡脱俗的上界仙家居然就是这样一个夜夜笙歌的花心大萝卜。百年约定之期将近,高高在上的神君深情款款.........《艳鬼》因寻找上古神器刑天而下凡的冥府之主空华遇见了尖牙利齿的艳鬼桑陌,在向桑陌套取刑天下落的过程中,慢慢地,彼此爱恨不休的前尘往事被一一揭开。《贺新郎》那年侯府花园内,宁怀璟初见徐客秋,那张带着泪痕的倔强面孔叫他没来由心软;多年后,宁怀璟再遇徐客秋……懦弱过、彷徨过、哀恸过,离别之后再聚首,恍然如同一梦。原来可以不期待光明的明天,但是一定要相信未来的美好。感情的道路上,懦弱并不可怕,紧紧握住双手就有加倍的勇气……《降魔塔》当年一场大错,铸就一世悔恨不甘,百年之后,敖钦却又在城门下眼睁睁看他自远方缓缓而来。执著倔强的灰衣道者,身形眉目一如从前,却惟独失却了前世记忆!小道士,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我不会告诉你。绝不!要找的人究竟是谁?既然我喜欢你,你就该喜欢我,哪怕天会崩地会裂,神佛不许众仙不允!《那些风花雪月》主角:沈晋,秦央 ┃ 配角:糖糖文案沈晋恨透了秦央!乖宝宝秦央,模范生秦央,斯文儒雅的秦央,无论哪一点都和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为什么,毕业分别的时候,心中却如此不舍呢?秦央讨厌沈晋!小坏蛋沈晋,后段班沈晋,吊儿郎当的沈晋,那个凡事都和自己对着干的冤家!可是为什么,就是看不得他颓废沮丧的模样呢?一起上下学,一起看日落,一起过没有女友的情人节;幼时的青梅竹马,从相看两相厌到亲密无间。青涩的校园里,什么在悄悄地滋长;清早的公交车上,谁不经意地吻了谁?沈晋说:秦央,我喜欢你!秦央说:风太大,我没听清……《鬼嫁》战乱之年,群雄割据,生灵涂炭,为解曲江之谜,傅长亭涉险入城,却遭遇鬼魅韩蝉三度夜访。来历不明的鬼,性情偏激,变化多端,却让冷傲刚硬的道者莫名有了牵挂。不知不觉,走入鬼魅的杂货铺……不知不觉,踏进他屋後的小院……不知不觉,月下举杯共诉悲欢……可是,万鬼皆恶,世间当真会有善鬼?抑或,这又是他蛊惑人心的说辞?为降妖伏魔而生的道士,神情冷峻,天性耿直,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却让韩蝉迷惘。人鬼殊途,魔道相侵,乱世之中的尔虞我诈注定无法彼此信任!当指尖一次次相触,当视线一次次纠缠皓月之下,韩蝉天真发问:「如果……如果我为恶了呢?道长会否法外开恩?」《不正常关系》背井离乡的青梅竹马在陌生的城市中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一个是口吐莲花的房产经纪人,一个是拙於言辞的理发店小学徒。他急躁又毒舌,他迟钝而天真。有过争吵,有过不和,有过压抑许久的告白,其实,他们不过是一如你我的普通大众,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平淡而又暧昧。长夜里漫无边际的交谈与说笑,从捏脸到牵手的进步,以及相隔一方时的思念与牵挂,不经意间,好像就谁也离不开谁了!周天昊说:「杜青律,我等你等得够久了。」杜青律抬起脸,默默望著面前的男人:「周天昊,你这个笨蛋。」 ……《不正当关系》  小奸商魏迟有一点痞,有一点邪,有十分不正经,看上了隔壁理发店里沉默寡言的理发师!理发师严俨有一点闷,有一点酷,有十分好手艺,不留神结交了隔壁游戏店满嘴歪理的小奸商!贯穿居民小区的商业街每天都上演着各色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奸商和理发师慢慢相识,慢慢相知,及后慢慢触及彼此的心。小人物的生活琐碎繁杂而又波澜不惊,小人物的恋爱细致微小却不失甜蜜。不容于世俗吗?大逆不道吗?管他的,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能够与我共度余生的人,他是我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站在高高的楼梯之下,魏迟仰着头,目光清澈见底:「严俨。」「嗯?」「我们去看电影吧。」或是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伴随清浅的呼吸,谁的指尖悄悄点上谁的脸颊:「严俨。」「嗯?」「我亲过你,在脸上,这里。」(短篇)《不犯错的法师》 似乎自从有了记忆就有了辛。   辛总是笑眯眯的,柔软如绸的发丝长长的、长长的顺著指缝瀑布般流泻而下,月牙般的眼眸晶亮仿若点了生漆。   恒总是忍不住伸指想要去戳浮现在他颊边的浅浅酒窝,辛笑得更深,用白皙温暖的手掌将恒的手轻轻握住:“读书的时候要专心。”嗓音却还稚嫩,难得他一本正经。   恒扁了嘴,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明明年纪相仿,却每每抑制不住在似乎更老成一些的他面前撒娇。古老的法师家族里,铺天盖地的扭曲符号与古怪音节交织成了怎样也无法摆脱的无形牢笼。黄纸与朱砂的单调世界中,同龄的辛是唯一可以亲近与触碰的存在。   一如既往地,辛最终还是把手松开了,写满宠溺的面孔在恒的手掌下维持著经年不变的温暖笑容。   即使念不出咒文,即使无法召唤出最低等的精灵,即使苦学终日却未曾取得哪怕一次的小小成功,辛都不会责怪的。   “没关系,恒是最出色的。”他这样说著,墨黑的眼睛里闪耀著如敬奉神祗般的尊崇目光,“恒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法师。”《竹报平安》 青州城,竹安巷。   一贯冷清安谧的小巷子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闹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个个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张望。却是对面新开了家首饰铺子,趁着难得的黄道吉日热热闹闹地要开张。   云远端着茶坐在自家茶庄的账台后往对面瞧,门前只有来来往往的人流,那位还未见过的对门邻居都被埋在了人头里。竹安巷的风水不怎么好,宜居不宜商,尤其是对门,先前也有人盘下了铺子做生意,却都是热热闹闹地开张,不出几日就悄无声息地歇了业。云远守着他小小的茶庄,心中暗暗想着,这一回不知能撑上几日。正出神,一晃眼,人群里恰露出一条缝,瞥见一张笑得可亲的英俊面孔。  “是个年轻掌柜呢。”   “长得也挺好。”

这本书有好几个名字
就我现在知道的这本书名字有
《红妆余罪》、《金丝雀》、《刺金时代》、《心有千千结》、《我的纯真年代》对,你没看错这本书有好多名字(๑• . •๑)红妆余罪和金丝雀用的比较多,现在还在更新中,已经更新在140多章了,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下

简介:公子秦,男,云南人,现暂居重庆。会诗画,通音律。

《蟒蛇记》

屋前盘旋着蟒蛇的气息,但无人喝叫过
仿佛蟒蛇在地面磨蹭着肢体,然后慢慢地卷曲
矮树下,我每次经过时都神情恍惚
这一颗梨树,花开时总让人享尽醉意
如果蟒蛇正在前行,像上了刺刀的前锋战士
我打开门,满院梨花绽放,几近虚脱了自己
有几枝正大片的垮落。蟒蛇它是我眼里燃烧的火球
月光下,草丛扑扑的卧倒,蟋蟀们彼此拥紧
枝叶沉重,它向我浮游过来并伸出红色的蛇叉
我像在图书馆里读到它,那些大书架里有
它们的身影:眼内是无底洞,喜欢去远方独居
鳞片里有海的气息,可能还游过了大海
蟒蛇靠近我,像图书馆里凶巴巴的管理员
荷尔蒙过剩。它舔动蛇须,享受着梨花败落的景致
扭动身子,像我在乡下扭动磨盘
或许月亮隐去的时候,它更像一匹发情的野马
体内有风,有一场激烈的从未释放过的暴风雨
鸟雀们在它体内挣扎,但逐渐被遗忘----
我耽于幻想,险些忘却了问它的来处
蟒蛇呀,你来自何处来自何处?你从未
想要离开你所已远离的家园。那里或许满是梨花
满是我这样醉熏熏的盲者。这样的日子
你在我门前流连,并向我奔来,安静的靠肩坐下
若一再被追问,便颓然沉浸于旧日的褪皮之所

《在一片寒冷的玉米地上》

一群归返的野鹤,它们找不到栖息地
整夜在光秃秃的山顶上盘旋,梦里还啄我的窗子
冬季总像个唠叨的老头,挂念我成疾的关节
走出屋檐,不远处木舟还在岸边,江水拍打
但不把它冲走,仿佛生活在我脊梁上抽着鞭子,
但让我继续活着,活着就是偿还罪孽。
可是野鹤们呢?黄昏时已是第三队无家可归了
江水上飘着令人作呕的浮游物。不远处
黄烟扶摇直上,那个硫磺场还在乡间立着
享受神一般的待遇。它养活了三百多个职工。
或许到某一天,雀鸟都相继死去
肢体失去了捕捞的机能,我们颓坐着叹息
冰凉的江水仍在脚下流淌,鱼群也相继死去
乡村成了天堂,静止着一动不动
我追思,那些离去者有和我相似的理由:
找不到崩溃之地-----最先敲着锣鼓呼喊的人,
一次次回头身后恍惚雪封的山谷,无有人类的痕迹
曾经的已不可寻得了,除了田野那头
几只夹在岩缝里的鹤化石,仍坚硬的活着

《某日泛舟与友人一起回返》

这些摇晃的松枝,抱紧了周遭
抱紧了它的兄弟、姐妹、朋友、仇敌
风一吹,一起俯身靠向那江岸上如斗的大石
它们可知晓大石里埋藏了多少秘密?
半身插入泥地,仿佛宇宙把玄机遮蔽
江水里的蛙群,常奋身跃上它的表面
最终结成一只队伍,恍似献身的纵落水底
这些松枝多像我梦里出现的通体透亮的山峰
一座挨紧一座都摇晃着,大地也跟着摇晃
仿佛水域那头的暗流一直在推动它们
呵我和你通宵达旦,在楠木小舟上
有一刹那竟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孩提
黄金和珠宝的珍贵不能与过去并论
在几近沸腾的江面,我们往回划动木桨
生活虚空的那部分,在云朵间漂浮
你说不关心此生还有几个黎明
老年想起肉身何曾有过明镜那般清彻
水流逆行,仿佛也不曾关心
我们是否能返归到将要去的处地
可我却深知,我们就似那崖端掉坠的枝叶
一直在靠近,又远离生活那块巨石

《4月登高》

黄昏后我常常害怕陷入暮色
害怕有人突然问一句“为什么?”
我不能回答,就像置身枪林
就像遭遇不能解决的那些关于自身的未知问题
我想,能够抛弃所有念头是伟大的
一个人转过街角
不必回首看那条黑夜拖着的尾巴,只管逆水而上
有一天终究抵达了高处,看到家乡
欣慰感变得和理想那头巨兽一样庞大----
我所曲解的悲哀
让我登高成瘾,忽远忽近的歌声像体内的鸦片
现在,一茬茬走远了的人正占据我的视野
他们峨冠博带,循着旧路踩脚印而来

《山下》

我眼里的山是陡峭的、残缺的、满怀惧怕的
它们笔直得像旧时代的御林军
常常发出惊心的鸟叫
攀登的人警醒
而我并不在意,时间不为它们。
镜子里也可看见它们
沉浸于短窄的白昼和黑夜,陶醉样。
甚至每一次擦过成片的山崖望去,并不能看见什么----
当理想已处于颠峰
终究懂得何谓人生
何以甘愿耗尽光阴
甘愿背叛自己,背叛和自己不相干的一切
摇晃的群山下黄土来掩埋结局

《又历一轮》

忍受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这些年
院子里的花朵儿开败了又开败
月亮在屋舍前越洗越白----
对一切的奢求类似吞服毒药的惯性
从前理想让我困惑,
今天我还不知道绝望。
风把草压低,
嗒、嗒、嗒、、、
但仍然看不清前方深密的丛林
无非就是几只豹子掩步走来
无非就是那些刚经过的花斑的、带角的公鹿,又从一次重复里走出
院子里有朵大蘑菇,它们去采
我去邻镇买点家用。黄昏时
那个遥远的镇子上,一定还飘着人群的味道

《黄河水》

那么,让我忘记什么,一直随自己奔泻而去的
一个人带着恩赐上路
那么,眼前不必有惊心的风景,那些夹岸的树不必从古
粗壮的、瘦弱的,无非就是些树
再走远点
我就能忘记自己曾是黄河
再走远点,我就能像每一条小河一样
安静的流过村庄,流过对自己有恩的土地,并向每一位幸福的人展眉微笑

《夕阳颂》

好吧,让我再看看你。
把余辉洒上我的肩头,只抚摸你,不要刺痛。
等我的背影终究被凸起的山角遮去了
那时你放心的坠落吧。
大海绵延。明天我已不再归来
明天你巅峰。海底太矮,看不到我在河流前把你忆起
既而惆怅万分
哎,走吧。
翻过山头你送我最后一程
山长海阔,就只送这一程罢

《与我对称的老农》

茂密的松树林呵
我终究难以从你的内部脱逃
头顶黑压压的鸟雀
昨天又逸走了一只金黄色的
我来不及看它庞杂的羽毛
但知晓它偏离了圈子里的不规则
林外的老农和往年一样
心眼小
眼神茫茫
沉沉的天压上他的脊背
他把圈里荤腥的粪团埋入泥土
现在正
轻步向掩盖我的坟墓走来
他背面是空阔的田野
先时灰蒙蒙的
现在像一潭死水

《道行》

群山磅礴,
群山仿佛是一场暗示。
我留意了眼前这
我在这人世中多次遭遇的“多边形”们。
我知道它们埋藏了自身的绝大部分,
埋藏了岩石里必有的火星,
火星里必有的电。
承接岩石的土地因此而下降,
下降了---
寺庙前冒出的幼松已成巨木,
伐木人已成老翁。
这“多边形”仿佛有着那没诞生的神秘,
现在正
没来由的、火速的老去。
它们也知道
在更深的泥地里生长着无数名透明的镜子吗?
秋天的高地上
我展目四顾,
我的道行因此而逐渐衰败。

《情人节》

这是众生的节日
太阳矮下来
喧闹的亡灵刚从坟场离开
走慢些走慢些
从断桥下
他们排着队往河面上看
滚动的河流带走了不安的庸俗者们
“这些幸福的人呵
终于找到了河那头的另外一半”
带头的长须客摩擦着声带
耳朵像两朵蘑菇云
他俯身向河里的鱼喃喃细语:
你年轻的时候
整个江河也年轻
现在你和老伴
常梦见穿过破败的墓园

2006年2月

《我有一只歌唱祖国的歌》

我伏在大地上倾听,大地上有我伟大的祖国
我听到了各式各样的歌声。那些机械场的工人
唱齐整的奔腾的国歌。昨天唱的歌,今天在浮云之上
伐木的人也在唱,不同的人在峰峦里唱同一只歌
泥水匠们挽袖子,挥汗如雨。纵横的街道上
楼层似雨后春笋般竖立起来,他们在顶层混水泥并歌唱
呵船夫、耕者、绣坊的女人也在唱。960万平方公里的地面上
每一个人都憋足了气,来迎接这场歌声。它奔腾起伏壮丽无限
我也有一只送给祖国的歌,它和世人所唱的不尽相同
青春的活力毕现。母亲可以唱,妻子可以唱,子女可以唱
一切繁衍于大地的生物都可以唱
需要长江与黄河伴奏,需要我和每一个祖国的子民携手歌唱

《碎蛇记》

我的老家有一种蛇名唤碎蛇,急迫时
可断为几截,待人走后又续断躯为整条
在老家生活十八年,我没有遇见过它---
六棱头,三尺的鱼鳞身,游走时
头顶必有鸟窝,身旁的山崖上必有幼虎;
唏嘘低唤时,必有雷电交加,必有孩童新生;
月圆之夜,必保持和明月对望
昂起的头颅必低过青松,蛇信必藏于齿下,
我因此而对迷恋碎蛇,
希望长草里能遇见它,它的声音细微而富含魅力,
像一个魔法器,可听出包括我的不同声响,
我能看到它稀世的面容,
褐色脸皮,眼神递出蛇应当的隐喻,
头上的天空是扁的,它见到我即断为几截,
而我依旧着紫冠,在草坡上默立,
不吃惊,不惊悚的一叫,
只借助刺眼的火光,将碎蛇分段埋于土下,
按习俗,每段需保证一丈之距,
我短一寸,第二天碎蛇依旧能破土而出,
续身为可于明月下昂首,向着我的屋宇唏嘘之物。

《秋行记事》

黄昏进入城市,金色的浮云移动,
并压下来,你扭动尾巴跳舞,
如果不是冬天马上来临,你的伙伴们也会
相继效仿,但保持自己优雅的蛇身,
你的皮肤依旧烙满牙痕,涂着乡村的油漆,
草浅的地方,你还会耍花招,赫然露出三寸的蛇信,
并摇摆着前行,那是你蛇王根深蒂固的
看家本领,蛇类少有的怪诞隐示,
很多年前你在太平洋就不需要炫耀,尽人皆知,
离开田野的日子不太好过,需要潮湿的
那部分,必须要用自己的唾液擦拭,
但体内的水分在减少,你感觉焦虑一次,
夜晚昂头的次数跟着减少,但头依旧向南,
家乡的天上一定还有那片紫霞,一定还有你
向上昂头时的一幕,这个城市天气时好时坏,
你告诫最柔弱的那条:蛇皮要多带几张,
北方风沙大、雪粗砺,细长的身子须收束好,
利于翻滚,那一辆往北方去的火车,
行速快过追风的那一条蛇,牙齿须咬紧高处,
不要在途中坠落荒野,秋很快结束,
没有伙伴的寒冬会将你冻死。

《捕蛇者说》

蛇能用不遮风的眼睛调光度,
蛇左右摆动鱼鳞附体的身子,只用低音唏嘘一声,然后顺从地游走
我惊讶于蛇的出现,就像惊讶于我的
初涉人世。“有一只鸟在我头顶,啄我的三角,
三角可成四方可成六棱”我的梦里犹存着的疑虑。
并因此而将蛇四处寻找------
我出现于蛇的面前,和蛇在我眼前出现
并不相同。蛇变得透明。
“它有两只巨大的翅膀,撑住七寸那个局部,等着破开
便可以飞起来。”我这样告诉自己
夕阳拉长了我瘦弱的身影,我不能分辨自己
是善人,还是恶者
在群峰之间,我捕蛇的竹竿只能挑住那压于脊背的云层
天黑后蛇也将分身为二,一条继续游走,一条栖于
褐色的肝脏

《山鹤记》

它尖锐的嘴角处可见一片光亮,
山脚下,光亮投下阴影,
有月亮的时候,我总是这样
站在山头上看它,它的眼神里
常有我空虚的部分,故乡的棉花
或许可以填补。它看我的时候,
半个身子都是玻璃做的,这些年
它惧怕扑腾,习惯躲于群峰之间,
它有鲜艳的羽毛,冷翅膀,
它不愿和同伴们在一起 ,它眼里的
月亮是扁黑的,现在它仰着头
欲啄食头顶那轮明月。呵已入冬了,
它依旧一副帝王的模样,眼里的江河
像日子一样平静。每个黄昏,
当落日滚落大海,它有着强烈的不安,
它知道有一天灵魂走出躯体,
冬天就真的到来了,会看到
和逝者相似的风景:老人们在屋顶上
低吟,孩子们在瓦檐下跳舞,
歌声缓缓掉坠在地平线以下。
现在它叉着腰,长身立着向天,
目光呆滞,似乎在嘲笑自己,
一直以来,被青天压制

《 冬日独白 》

入冬了,地上的爬行物依旧低矮,
我高过它们的尺寸,日渐增加,
那些在地下囚困自身的多鳞物,抬头
也不能见我,南山上我依旧昂头,
只看天,不和头颅之下的眼神对峙,
有时候砍柴的人归来,肩扛青冈木,
唱狠段子,吓走山林内的野物,
他看见挺立山头的我,仍然保持敬意,
低唤一声,继续迅疾地往家奔走,
秋天的日子多少有些值得怀念----
黄昏的时候,我还有想衔落日的念头,
但落日滑下去,就再没有从海平面跃出,
只有等来年,这多么令人感伤呵,
最近飞行一次,天上就会掉落一颗明星,
人们不再能抬头看它,低下头觉得累,
失去了耀眼的肤色,石匠们在夜晚
用铁钉敲击,内部会有我鸣叫的声响,
多么稀奇的事啊,我已经不再是鹤了,
石头里发出的声音清越,在这种
少星星的日子里,我的歌声不会如此
轻易的在群峰里回旋,既而上升,
至云霄。想到这我耳内就直震得轰轰,
我尚未脱出吗?依旧在凡尘里留恋,
很多年了,长江里的水越来越流失得快,
我体内的水分,来自一种不知名的野草,
白天在松林上啄食,夜晚就顶着头顶的灯
看天,你看那高天上真好啊------
我越看越觉得适合自己,等星星都
掉光了,我就飞上去,
永远不要再回来。

《途歌》

那一只自大山里来的野鹤呀,
你的飞行偏离轨道,
每次跌落都像极供认了罪行。
赤裸裸的肉身裹于羽毛的内部,
还依恋着那些卷须的老树藤,
黄昏后暮色会淹没它们。
去年我也曾见你
头顶落日,在青山间穿行。
我那时猜测你宽阔的身影
定覆盖过大片的坟地,
覆盖过林木茂密的伊甸园。
现在,你向着复活多次的我呼啸而来。
我是该躲避,
还是向你发出热烈的招唤?
也许等哪一天我们都成了神,
一起轻盈地飘浮过黄昏的断墙,
我们在意的变得只是脚下那村庄里平淡的生活。

《作一揖月下的仙鹤,久违了》

嘴巴尖锐
但无法撼动那些松树
它们挺立于明月的下首
瞅着这秋末的晚天
云层压紧-----
江水也在涌动,像它们一样
从冰冷的水域那头过来

沿江直下,我撑一叶小舟
目睹了这惊心的一幕
巨岩伸出江面
遮住了我悲哀的眼神
浊浪涛天,我奋力向江心递出一竿-----
那一年冷风劲疾
着紫装
我和它们流落在偏远的孤岛。

《有一天,我像它们一样》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仙鹤很多,
它们栖息于松林之内,头顶着灯,
闲暇时飞到山上唱歌,每一天
我都在梦里和它们一起飞翔,下雨时
梳理羽毛。昨夜,它们又穿过荒芜的原野,
长满荆棘的堤岸上,我看着它们,
把灯熄灭,在黑暗中安静一片,
等天亮的时候它们又进入峡谷,那里的鹰,
飞得迅疾,但不会像它们一样
仰头看天

《分身术》

这些年,我只爬向上旋转的楼梯。
我的两个书童,一个藏在钥匙孔里,
另一个立于卷轴山水画上
我在楼梯的顶上看他们,眼里有两条磁线,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过去
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喊他们
我肯定他们能听到我的叫声
藏在钥匙孔里的那个,一直着藏红色。
卷轴山水画上的那个,已经大变了
清晨时站在山上,引来鹤群们
到雪松上歌唱

《你和我》

如果我来了,你在山那头看着我
我不来你也是这样的,你阴魂不散
我抬头看一下月亮笑了,你看着我却不看它
你如果着青衫,我定着紫红色
我站在高处,你与我齐高的水平线
呵明月投下的影子恰遮盖了我部分的身影
你在那头和我一样么?
我存心把记忆掐灭,但它却
逐渐的清晰起来,像曾经久燃不灭的火焰

《有人片刻,有人一生》

一直在北方的上空旋转着飞。我的羽翅划出平行线
越过不少流动的江河,江河对面往往是是碧绿的青草地
我作少时的停留,拜访每一颗年长于己的老树
它们扎根泥土,埋藏很多久远而神秘的日子
从北方归来后,南国的水气没有淹没我奔腾的情结
我依旧飞得很高,依旧四处腾挪在山峦间起伏
不时回头望望:在南方你真的会觉得北方很远
而我保持在差异间飞翔的幻觉,夜深时想起长者们的
诫言:每个人都曾在一只鹤的腹内活过,有人片刻,有人一生

《南山上的野鹤呀》

有一天
我真的来看你了
你头顶烟霞
在松树上飞飞
我着紫衣
依旧叫公子
迅疾地走在旋转向上的山路
遇见挑柴的农夫
低声相问

《记忆里的碎片》

最是迷人,那些有魔力的十一言
类似于乞丐们锻造的“莲花落”
有流泪的词,浪打的句,断页的书册里
它们发蓝光。穷苦人靠它打发
旧时代生活贫瘠,平淡而无波澜的日子
孩子们的乐事,莫过于上街赶场
街头的地摊门面上、菜市场的堂口处
会有着长衫带胡须的唱主,他们扯开了
嗓子吼,绕山形着水色的声音,一拨一拨
小孩们或蹲或站,石板上入迷的听
父亲走南闯北,年轻时也会用京腔唱
听多了,我也会来一段沉香来一段窦娥
割腕熬汤救母那处戏,童年时早忘光了
一家人围炉火讲故事,倒持续了很多年
母亲的故事像邻河里的水,讲不完
得意时她也会来一段,“唱书”迷人呵
我的哥哥只十四岁左右,也会一个人
逡巡于大街之上,见有摆地摊卖唱书的
便凑上去翻看,钱趁手时买一本回去

《它们还活着或者已死去》

到今天我也还没有遇到过那一群野鹤
老师说,早些年门前的树木合抱
枝叶倾斜着相互依靠,冷风一吹就盖过瓦檐
野鹤从云层里掠过,呼哨但看不见身影
狡诡的狐狸伸长舌头看着它们,时常在夜晚活动
20世纪早期的粗鲁,和腰粗的大树纷披倒下时的声音最是和谐
但吓坏了老虎、野狼,它们往西退走十里
蹑着脚缓缓走远,骄躁的唐突地跃起,大小动物们
随即奋力向最西边隐去
野鹤在萧条的村落前,逡巡着留恋不舍,
黄昏时迅疾地停落于山头
嘶鸣。我出生后,它们就再没有回来

《旧事》

在老家的秋天,我习惯
压腿、弹跳,头顶的云是絮状的棉花

入冬了,把水提上来
明月依旧盖在井底,从井口看下去黑黢黢的

等风把紫衣荡开,屋檐下的竹竿摇得发响
野鹰们嘶鸣,迅疾地回旋着

我养在楼阁上的鸽子们,我用玉米喂食的
那笼麻雀,会陡然的扯紧皮肉,和此时的我一样,机泠泠地打个寒战

《行行重行行,边关已不远》

行一步我回头看一下你,四野浩荡
莫不是因我们而浩荡
行一步我回头看一下你,行行重行行。挥出的手就这么空旷
此行万里之遥,你我各在一方,独霸一方的孤独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这把行军随身的战刀赠你
前行的道路阻难众多,我的马儿长声嘶鸣
南国多山少荆棘,你若念我当登一座高山,往最北面看:
硝烟依旧胡马依旧战事依旧,我依旧好酒,闲暇的时候脱战袍翻南枝玩耍
呵不要再看了,各行各的吧
落日啊逐渐西斜,我的衣带在明日清晨会缀满泪珠

《北国有佳人,绝代而独立》

我赠你一条江河。就跟我一起走吧
我知道你丈夫在等你,但我给你少有的龙眼明珠
我家的高楼连绵起伏,数里之遥
你尽可沿我指着的那个方向看去
现在是夜晚掌灯时分,灯火辉煌
我们可以一起山盟海誓,拟生死的爱情
呵,你可不要哭
不随我走啊爱你的丈夫,万余的家丁给你让行
你只管去见他,见你的挚情
别管我的泪水串串的下。我也会挺着骑马疾走
只恨没有先遇见你,北国的佳人。

《北国女》

我倒吊在枝桠的末梢,看着你
你有江河的本色,我害怕你
害怕你这样的女人,所以我请你在山野幽会
山风鼓荡,我并不担心
你只管唤一声,满山的虎豹都是我的兄弟
它们抱爪出山,同样会风云变色
此时让我安静的看着你
先是脚掌,再是腰肢,再是你如花似玉的脸庞
我确信你是个美人。与这个黄昏相宜

公子秦,80后诗人,现居重庆,代表作:行路难\尊严\意志\风吹动摇摇欲坠的寺院\清晨\悟

近作:
《蟒蛇记》

屋前盘旋着蟒蛇的气息,但无人喝叫过
仿佛蟒蛇在地面磨蹭着肢体,然后慢慢地卷曲
矮树下,我每次经过时都神情恍惚
这一颗梨树,花开时总让人享尽醉意
如果蟒蛇正在前行,像上了刺刀的前锋战士
我打开门,满院梨花绽放,几近虚脱了自己
有几枝正大片的垮落。蟒蛇它是我眼里燃烧的火球
月光下,草丛扑扑的卧倒,蟋蟀们彼此拥紧
枝叶沉重,它向我浮游过来并伸出红色的蛇叉
我像在图书馆里读到它,那些大书架里有
它们的身影:眼内是无底洞,喜欢去远方独居
鳞片里有海的气息,可能还游过了大海
蟒蛇靠近我,像图书馆里凶巴巴的管理员
荷尔蒙过剩。它舔动蛇须,享受着梨花败落的景致
扭动身子,像我在乡下扭动磨盘
或许月亮隐去的时候,它更像一匹发情的野马
体内有风,有一场激烈的从未释放过的暴风雨
鸟雀们在它体内挣扎,但逐渐被遗忘----
我耽于幻想,险些忘却了问它的来处
蟒蛇呀,你来自何处来自何处?你从未
想要离开你所已远离的家园。那里或许满是梨花
满是我这样醉熏熏的盲者。这样的日子
你在我门前流连,并向我奔来,安静的靠肩坐下
若一再被追问,便颓然沉浸于旧日的褪皮之所

《在一片寒冷的玉米地上》

一群归返的野鹤,它们找不到栖息地
整夜在光秃秃的山顶上盘旋,梦里还啄我的窗子
冬季总像个唠叨的老头,挂念我成疾的关节
走出屋檐,不远处木舟还在岸边,江水拍打
但不把它冲走,仿佛生活在我脊梁上抽着鞭子,
但让我继续活着,活着就是偿还罪孽。
可是野鹤们呢?黄昏时已是第三队无家可归了
江水上飘着令人作呕的浮游物。不远处
黄烟扶摇直上,那个硫磺场还在乡间立着
享受神一般的待遇。它养活了三百多个职工。
或许到某一天,雀鸟都相继死去
肢体失去了捕捞的机能,我们颓坐着叹息
冰凉的江水仍在脚下流淌,鱼群也相继死去
乡村成了天堂,静止着一动不动
我追思,那些离去者有和我相似的理由:
找不到崩溃之地-----最先敲着锣鼓呼喊的人,
一次次回头身后恍惚雪封的山谷,无有人类的痕迹
曾经的已不可寻得了,除了田野那头
几只夹在岩缝里的鹤化石,仍坚硬的活着

《某日泛舟与友人一起回返》

这些摇晃的松枝,抱紧了周遭
抱紧了它的兄弟、姐妹、朋友、仇敌
风一吹,一起俯身靠向那江岸上如斗的大石
它们可知晓大石里埋藏了多少秘密?
半身插入泥地,仿佛宇宙把玄机遮蔽
江水里的蛙群,常奋身跃上它的表面
最终结成一只队伍,恍似献身的纵落水底
这些松枝多像我梦里出现的通体透亮的山峰
一座挨紧一座都摇晃着,大地也跟着摇晃
仿佛水域那头的暗流一直在推动它们
呵我和你通宵达旦,在楠木小舟上
有一刹那竟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孩提
黄金和珠宝的珍贵不能与过去并论
在几近沸腾的江面,我们往回划动木桨
生活虚空的那部分,在云朵间漂浮
你说不关心此生还有几个黎明
老年想起肉身何曾有过明镜那般清彻
水流逆行,仿佛也不曾关心
我们是否能返归到将要去的处地
可我却深知,我们就似那崖端掉坠的枝叶
一直在靠近,又远离生活那块巨石


寻诗人公子秦的作品。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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