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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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伴年华

郭 贵 成

诗人们说：“父亲是一座山，巍峨屹立，厚重无边。父爱是一面海，宽阔汹涌，包容万千”。哲人们说:"在这个世界里压力最大、在外竟争最残酷、肩头的担子最重的人非父亲莫属"。百姓则贴切的感受说："父亲像一根顶梁柱，稳稳的撑起一个家".....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虽不像诗人或哲人形容的那样威严，那样伟岸，但是作为儿女我们也实实在在感受了父爱的厚重与豁达；感受到父爱朴素和无华；感受到老爸平凡的一言一行孕育了坚强和伟大；真真感受到，是父爱伴我渡过那段蹉跎岁月、苦乐年华。

苦乐童年

回味老爸健在的那年、那月、那些往事，总会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浮现，犹如昨天的事情那样明朗、清晰、历历在目、记忆不眠。融入生命、刻入灵魂的老爸音容宛在人间，父爱常留心田。

1958年，两岁的我随母亲从鲁西南来东北林区老爸工作的地方落户，那时的我也许是先天营养不足，体质弱，且瘦小，总是病怏怏的蜷缩在高寒林区职工家属简易房舍的火炕上。因此老爸常常无望的哀叹道:"唉、小唻，你这样的体格，将来咋办啊？"

老爸不惜厚重的怜悯、慈爱，对我体恤、呵护着。可以荣幸的说，我是在老爸的脊背上长大的。所以当我能记事的时候起，就感受和分享到老爸给予的那种亲人的温馨亲情，体味到老爸的真情呵护和责任担当。

夏天，工作之余老爸老妈到自己家菜地里干活，都是老爸背我到地头晒太阳，看着他们劳做，干完活又把我背回家。

冬天老爸在林场后勤马号做辅助工。也是常常带着我去班上玩耍。

在那里最感兴趣的是围着给牲口煮料的大锅台抓蛐蛐儿。

下班回家的路上走不动啦，又是老爸用大皮袄裹着我抱回家，到家里又把脱下来的皮袄盖在我的身上让我暖暖的享受着。

有时在外与小朋友玩久啦，脚丫冻得生疼，老爸就赶紧给我脱掉棉鞋，把我放到炕沿上用双手给我搓脚，转身让我靠在火墙边盖上脚暖着。

清晰记得小时候我有两大毛病，一是经常消化不良，二是常常头晕迷糊。所以为我治病也成了老爸的一个负担。记得一个寒冷的冬天，老爸带我去大医院看病，在去医院的路上走不动，仍是老爸背着我，老爸中年时鼻腔就长鼻息肉，鼻子呼吸困难，负重前行更是用嘴大口喘着粗气。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朦胧记得恰逢国家三年自然灾害，在农村产粮区都不鲜见活活饿死人的时候，东北林区生活虽然说能过得去，但也大都在艰难中跋涉着。

童年本该是阳光明媚、无忧无虑的花季时代，但是作为那个生活窘迫的岁月，我们面对的并非都是撒满鲜花的红地毯。尽管大人们自己节衣缩食供我们饮食、抚慰我们的生活，但是我们还是常常有饥肠辘辘的感觉。那时我们最盼望老爸从工队回来，因为老爸时常会为我们弄些吃的带回家来填补生活，增添家庭和父子间的快乐。

其实当时林区城镇居民粮食供应亦是按正常标准执行的，供应接续也不差。只是由于地处高寒地带，疏菜等其他副食品供应奇缺。

在那个工人月工资只有几十元的年代，东街一位老大爷在自家门前刨了块地种土豆，秋后不大的一个土豆竟然能卖到5块钱，这还不足以说明当时副食供应的囧况吗?

"快乐将时光缩短 ，苦难将岁月拉长"难怪儿时的岁月难熬，那不正是"苦难"作祟吗！说实话，艰苦环境下的童年时代是不堪回首的，但是想想有老爸的呵护又是快乐的，父爱像照射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像出现在沙漠里的一泓清泉、像飘荡在夜空里的一首歌谣，抚慰着我们的生活、滋润了我们的心田。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治愈"，有老爸至善的亲情呵护和陪伴，回首往事我除了心存"感恩"之念，还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有人说:“苦难的生活能熬成一首诗”，细想想在那样一个艰难困苦的岁月里，我们真挚的咀嚼了父爱的甘甜就够啦，这才是最最值得回味和留恋的。正是我们晚辈骄傲和赞美的焦点。正是值得大书特书的真情实感！

慈父也威严

老爸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平时对子女的要求和管教慈爱不失严厉。当我们也到了为人父母的时候，才从内心读懂那份严厉的内涵，才感悟了老爸平凡中释放慈爱胸襟、普通中担当长辈责任的修为。同时理解虽然父亲看似极其平凡的呵护、但是那种负责任的态度、不同寻常的意识都在关爱的一言一行中流露和展示着。有时我们也扪心自问，倘若没有老爸当年的威严，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记得在我上小学二、三年级时，老爸在林场苗圃上班，苗圃职工大都是从木材生产一线调回来的“老、弱、病、残”且不到退休年龄的职工群体，况且当时好像还没有今天的提前病退一说，这部分人常常自嘲为:"缺胳膊少腿之人，是企业的包袱和累赘"。

一天清晨，这伙人结伴来找老爸一同上班，我顺口对老爸说:"这帮缺胳膊少腿的叔叔来找你上班啦！"一句话惹来老爸对我连续好几天的训导，反复告诫我"小孩子从小就要懂礼貌，懂仁义，一言一行要理智"等等，现在想想也是啊，这种不尊重老人、拿人家残疾说笑枉顾仁义、礼仪的言行，不应该出在来自孔孟之乡的他老人家儿女之口。

回过头来我们理解到，说话不得随意不经过大脑。做人做事须懂得尊重。知人不必言尽，不揭人短。越成长越应该懂得内敛自持，懂分寸，谨言慎行。人的一辈子真的应该是"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啊。

这之后，老爸又刻意为我们兄妹规范着，诸如：“见到长辈要问好、见到老师要敬礼、见到比自己小的要懂得呵护”、“小孩子就餐不要坐在主位上、有外人在小孩不要上桌、有老人在小孩子不要先动碗筷”、“不要不劳而获、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等等... ...

"文革"初期，林场成立了"群专办"。挂出"人民群众专政办公室"的牌子，白油漆牌子写着黑字，黑字还是以墨代漆，却又墨迹未干就挂了出来，（现在回想，也许这牌子正是急着应付上级检查的吧）我们一帮10多岁的孩子蜂蛹而上去看热闹，一个林场干部的儿子把群众的"群"字抹去了"君"，出于好奇我也动手把群众的"众"字擦去下面的两个"人"，这牌子上就成了"人民羊人专政办公室"，本是孩子们无意所为的事，可是在那个草木皆兵的大环境下，林场公安员董干事却把这件事作为阶级斗争新动向，开始立案调查。

调查过程中，那个干部子女碍于他家长的权威不便得罪，成了漏网之鱼。而我自然而然的被"纠"了出来，审查半天，在找不出"主谋"，找不到"后台"的情况下，我被通知准备与那些有 历史 问题的"地、富、反、坏、右"黑五类一道去"游街"。

这对于正是学校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台柱子"的我，去游街反差太大了呀！当时真的是沮丧得很，整天忧心忡忡、压力"山大"，脑袋大的一个劲的“晕”，我想的是如果游了街，老师和同学会怎样看我？小小年纪就要游街示众，岂不丢死人啦？当时自己非常消沉，看到老师我都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查找促成我由天真活泼开朗转为少言木讷内向性格的原因与那时的境遇刺激是有绝对关系的。)

当时老爸知道了这件事也很很生气、恼火，在向我阐述当时无限上纲政治环境大背景下其问题严重性及利害关系的同时，却也没忍心再挤兑自己的孩子，没有责罚我。他老人家想的是一个孩子倘若游街对其一生的影响会有多大？一次"游街"可能会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啊！从那一刻起，从不求人的老人家开始低声下气的找人求情，好在找到了正在街道做家属委员会主任、时任群众专政办公室成员的邻家樊婶说情。

樊婶在"群专"办公室成员会上，从关心少年儿童，对一个孩子负责的角度据理力争，为一个孩子开脱，终于为我解除了预备"游街"之辱。这让我从心里感激樊婶一辈子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理解老爸为孩儿付出的一片苦心呢！（也是从樊婶为我开脱、实实在在关爱少年的事件中，让我深深的体会到：设身处地为少年儿童做实事、办好事，意义深远而重大。也促成我20多岁就义务兼任少先队校外辅导员、退养后坚持10多年在企业和地区关工委做关心下一代工作。主观感觉能为孩子们做点事也是在积德行善。）

那个年代尽管家里很困难，老爸仍是在微薄的工资收入中挤出钱来供我读书。再艰难也没让我辍学。

虽然说老爸没文化，但是在我们幼小的脑海中很早就根植了他老人家灌输的"万般皆下品，畏有读书高"的思维意识，甚至在我参加工作以后，也能帮助家里解决生活困扰的时候，1976年恢复高考，老爸都在积极动员我报名参加考试。可见老爸的远见卓识。可见父爱的纯朴与厚重。

老爸虽然说与我们有着近40年的岁数差异，但是我们与老爸之间竟然没有感觉"代沟"的存在，这不仅源自父子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与投合，更缘自老爸的思想能与时俱进，所以我们平时与他老人家沟通的比较多。

就说我们知青年代的表彰会只有奖状或“四卷”等政治书籍类精神荣誉奖，没有奖金或其他物质奖励，他老人家就此教导说:"政治荣誉比奖金重要，奖金花了就没啦，政治荣誉一生受用啊"。这不仅是一种思维引领，一种素质展现，更兼有良师益友的风范啊！老爸晓理明义的荣誉观影响和感染了我的一生。也可以说让我受益一生。

诚然，亭前花开花落，雨后云卷云舒都是平凡生活际遇而已，无论人生如何坎坷，秉持一颗平常心泰然处之，你便会感觉生活过的五彩斑斓。可是当我们回味老爸能全身心去呵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的时候，面对老人家博爱胸襟，你的心潮还怎能波澜不惊呢？

父爱如山

这世界唯有一种爱，是不以回报为前提、不因距离和岁月而消磨的，那便是父母对子女的爱。考究老爸对儿女的爱之奉献，用一句恩重如山来概括一点也不为过。细细品味生活中老爸所作所为，日积月累的点点滴滴都有真挚纯朴的爱在支撑和维系着。总是用自己的委屈与牺牲，成就孩子们的诗与远方。用自己默默付出，砥砺前行，留给孩子一片岁月静好。细致入微的关怀无不彰显着慈爱文化，展示着民族传承。

大妹读初、高中是林区唯一的一届林场"戴帽中学"（即小学加开中学课程）度过的，老爸又是当时林场学校唯一的校工。

记得林场中学开运动会，跑在女子800米赛场跑道上的大妹虽然上学时稍胖，但是竟跑的速度很好，当老爸看到跑在最前面的大妹满脸汗水，他老人家心疼的受不了啦，不管是不是眼看要到终点啦，不管是不是就要拿到奖励啦，赶紧跑到赛场上去拉住了大妹走下了赛道，并告诉她:"咱不要奖品，也不要把自己累坏喽！"

他的举动还惹的班主任老师好不高兴，班主任老师看的是班级的 体育 积分成绩，他老人家考虑的是孩子的身体承受能力，这就是老人家慈爱所在，这就是痛爱儿女的老爸。

当三弟和小妹读初中急需户口本登记时，林场的家到镇里的中学有70多里山路。他老人家连夜坐半宿敞棚车送户口簿，凌晨赶到图里河镇，到了家门口却不愿惊醒熟睡中的儿女，默默坐在院门口等待儿女们醒来。

当我一大早起来开门时，看到老爸披着棉袄，抽了一地的"烟蒂"。那一刻，我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同时涌上心头。当时虽然说已经是春天啦，可是东北林区的夜间还是非常寒凉的。老爸怎么就不能叫开门到屋里歇息呢？难道那个年代老爸就悟出现代老年人口口相传的"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子女的家从来就不是父母的家"吗？如果这样还谈什么父子情深、还何谈人间自有真情在呢？我想也许他老人家顾及的太多，就是不怕惊扰儿子，可能还在想着顾及着邻居，顾及家中还有儿媳和孙女吧。

老爸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吃苦受罪，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愿让别人说出什么“不”字来。

在怎样为儿女付出的问题上，华夏民族具备一个共性的特征，那就是无论他们为儿女做的再多，他们也觉得做的不够，总有要把心掏给儿女的意愿。他们甘愿付出、不求回报、而且从没怨言，整颗心思都牵挂在儿女身上，还觉不够，还时常反思自己对子女有那些没做到。

比如:老爸曾经就与我说过，家中最小的菊妹外出回原籍求学岁数小、离家早，他一直觉得对她照顾的心思没尽到，觉得欠疚。还是想着怎样去弥补……。

如此知情达理、善解仁义的呵护情怀，想起来不让人心疼吗？再说啦，那个年代儿女多，照顾不过来，也是自然的、也是普遍现象啊！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唉，他老人家呵护儿女、处处为孩子们着想，宅心仁厚的为人让我想起一位哲人的话，"父母就是一条船，日夜操劳的目的就是送儿女们上岸"。

父爱无疆

大爱无疆域，乃人间至善。老爸博爱胸怀还体现在他老人家助人为乐的精神无处不在。就对朋友、工友、老乡爱之付出又何偿一个"了得"所能承载呢？

老爸1956年从鲁西南来到东北林区，身在异处它乡的山东人特认老乡。(这一点连我都有同感）听到乡音就感觉特别亲切，就自然拉近了距离。且不知是在寻找"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还是为了品茗"乡音"独特可亲的韵味呢？我只能把他归类为"恋乡情结"。

凡正老爸结识的老乡、朋友多，闲事管的就多！

由于他老人家在老乡、朋友圈子里年岁大、办事公道、有威望，可以说是德高望重之人，因此只要老乡、朋友谁家有事都愿意找他说说、给评评理，找到他大都倾力帮助解决，甚至好像谁家的事都与他有责任、有关系似的。

诸如：老乡家长子不孝，父子甚至动手闹的不可开交；工友家兄弟不和、妯娌参与其中打翻了天；“跑腿子”大叔喝大酒惹了祸、惊动了公安员等等，都是老爸努力帮助平息、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由于白天上班没有闲暇时间，管这些闲事的时候，大都是夜间在家里点着油灯、坐着板凳、围着地桌、喝着浓茶、抽着旱烟、倾诉着、聆听着，争辩着、安抚着，常常因为他们的争吵、辩论，把我和弟弟妹妹从梦中惊醒。

虽然说老爸是管的闲事，但大多对他调解安抚的结果都很满意，有的老人通过他的调解得到了应有的尊重感激的直给老爸作揖。

想想那时这种民间自发的调解、安抚和缓解矛盾的活动还真的有着维护稳定的作用。那时友情维持远比今天实际的多。想想也是那年代的人要比现在的人质朴的多。

由于老爸管闲事习以为常， 偶尔有几天没事，连我们都感觉有些肃静的不自然。

说心里话，其实按我的观点看，老爸有些事甚至管的没边没沿，有的家里出了必须"经官"的事，找到他他也想着努力平息下来。后来林场总支书记都找他，说他管的没了原则，告知他:"人情不能大于法啊"。他才有所收敛。

往往因为类似事情，费力不讨好也不乏其例。甚至有的犯罪者本身都被判刑啦，还对探监的亲属埋怨着，闲他老人家没有把事情压下来，想想这样管闲事的结果不可笑吗？

后街上的一位老乡，妻外甥十二、三岁父母双亡。

无依无靠的孩子来东北投奔亲姨，这家人没儿子倒也该说正是好事一桩。然而，他的姨父偏偏容不下这个孩子，非要他"那来回那去"，亲姨为此几乎要哭瞎了眼。

老爸听说后气愤至极，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告诉这孩子的姨夫说:"你不养我养，总不能让这孩子没人管吧？"，说着真的要把那孩子领到家，管吃管住。后来这位老乡脸面上挂不住，拉着孩子回了家相安无事。

老爸退休从林场搬到镇里以后，他的一位会瓦工活的老工友每年都到家里来给他收拾一遍火墙子、炕洞子。这位大叔晚年跟我讲："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报恩，我到死都不能忘，是你爸救了我们一家人"，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老爸看到他的家人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冒着自己可能被开除公职的危险，半夜让这位大叔用爬犁将他管理的上等玉米精饲料拉回家一些，饥寒交迫之际解救了一家人。现在看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当时却是非常了不得的。从这件事中足见他老人家舍己为人、与人为善、慈悲为怀的侠骨柔肠。

那个困难时期，我们一家八口人穿戴都是老妈精心缝制和打点的。

记得一年夏天的梅雨季节，老妈看到我的布鞋穿的露出了脚趾头，妈妈连夜纳鞋底，缝鞋帮，很快赶制了一双新鞋。想着明天就要穿上新鞋去学校啦，自己带着满足的笑意进入甜甜的梦乡。

哪曾想，天明醒来，枕边的新鞋不翼而飞啦。当我赶紧爬起来找鞋时，看到老爸正在院门口蹲下身来把那双新鞋穿给东街没老伴的工友"邓哑巴"家那个跟我一样大小的儿子满是黑皴的脚上。

尽管当时我十分不情愿，然而也没能阻止得了老爸的善行。今天反思，这不正是老爸无私、宽宏、博爱、善良的胸襟吗？

中央电视台有个 旅游 广告词："好客山东欢迎您！"，每每听到这个广告我都不由自主的想起老爸这山东人的好客秉性。

老爸每次从工段回来，只要有一同回来的工友，家里就是"中转站"，就是"饭堂"，总有饭局。那年月他每月只有五、六十元收入的时候，一次工友相约就要花去近四、五分之一的月收入，剩下的日子就是家人节制的生活。

尽管家境也不宽裕，却少有出去赊借的时候。虽说家里开销总是紧巴巴的，可是他老人家却依然一如即往的约朋友，会老乡、顾工友。

这就是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的老爸，这就是实诚好客的山东人。

那年月，生活困难是普遍现象，老爸也一直不忘把老乡、朋友的困难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在工队节省下来的饭票常常都塞给了那些饭量大的老乡、工友，总是能不间断的去想方设法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难题。，

有的老乡、朋友家里遇到的困难资金周转不开找老爸借钱，只要他手里有，他都解囊相助，即使没钱他就是出去转弯借来也要让你带走，绝不让你白来一趟，他说:"人家来找你，就是对你的信任，不困难到一定份上人家是不会找你的，能帮人家就一定要帮！"

老爸真的就是这样一位乐于助人，不吝施舍的老人家，看不得别人困难，兜里有一毛不待送人八分的。

常常是倾其所有感觉不足甚至再去借点添给人家。

那个年代"关里"跑来东北讨饭的人也多，只要是到家门口讨饭的赶上饭时，老爸总是留人家饱饱的吃一顿。然后在想方设法送人家点啥。

这就是我平凡且具有博大胸襟的老爸，这就是他老人家善若春水、润物无声的品行。

父爱无眠

老爸逆境不愁、处变不惊、喜乐常在、泰然处之的心态是可圈可点的。

他老人家胸怀满满正能量，确实是值得我们做儿女学习和传承的。

困难的时候或是家中有大事的时候，他老人家总是信心满满。他常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所以不管家中有啥事，只要有老爸在，我们总是心里有底。

顺境更不用说啦，那怕儿女有一点进步，他老人家都高兴的不得了。我到场、局机关工作，他觉得是工人子弟出息啦，大妹接班到林场通讯班交换台，他觉得这班没白接，二妹到合作社当会计、二弟到营林队当核算员他感觉给他脸上争了光，三弟的生意有了起色，甚至连他外孙成家立业、有生意头脑会经营啦等等，他都十分欣喜和快慰。

老爸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心态更是难能可贵。

他老人家常与我们讲，不要有非份奢望，常常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当作劝人方。

常常教 育儿 女要面对现实，知足才能常乐。凡事要量力而行，不求富贵显赫，但求一生平安。努力工作也要有度，不要出过头的力气，不然老了就会病痛缠身成不了好老头等等。

老爸能这样想，能这样讲，更能这样做。所以我们总能在记忆里找回那位乐观豁达、善良正直、通情达理、满涵正能量的老爸。

就家庭状况看，能平安祥和的生活，大人、孩子相安无事，虽然不是多出人头地，却也都各有各的出息，他老人家不止一次的感叹:"内心十分满足"。

当他半身不隧以后，有时我们用轮椅推他出去溜弯的时候，他见谁都告诉人家，他的儿女如何如何孝顺、他如何如何满足云云……。岂不知，他越是这样说，我们心里越内疚，总觉回报父母的太少。要做的还有许多，跟那些孝顺的比较还差的很远。

凭心而论："子女忠孝"在长辈心里是一种美好的奢望，可遇不可求，有则享天伦之乐，无亦两不相欺。可是在晚辈心里，”尽孝”不更应该是一种责任，一种自觉，一种担当吗？鉴此，我由衷的为“忠孝”的家风而欣慰，由衷地鄙视那些“啃老族”，更为那些兄弟反目争相饕餮前辈财产的行为而感羞耻。

想想看，中华民族"孝"文化的发扬和传承让我们感悟世界认知大同，我们一辈子亏欠最多的、能让我们踏踏实实欠着的人就是爹娘啊！哺育恩重如山，庇佑情深似海。乌鸦尚知反哺、羊羔尚知跪乳，"树高万丈莫忘根，为人之道莫忘恩"。我感恩我爱和爱我的亲人们。

古时候将"父母在，不远游"视之为孝，其实今天能常在父母身旁，陪他们一起慢慢变老依然不失为是一种质朴的孝！我们能尽力做得内心无愧，亦就心安矣！

父亲仙逝于90高龄，人们说:"这高龄是修来的"。不是吗？老爸广济仁爱、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和蔼礼让是有目共睹的！老爸就是这样一位从小事上都能体现为人，从细微之处都能积攒口碑的老人家。他老人家去世10年后的今天，就是林场那些年轻人和我聊起来，都竖大拇指称赞老爸"是个大好人！"

老爸就是这样一位为爱付出、为人赤诚，慈悲为怀，乐善好施的老人家。质朴中见著智慧，平凡中孕育了伟大。他老人家的言行启迪晚辈，光照后人。他的为人之道享誉他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赢得较好口碑。在儿女和亲人的心目中树起一座不朽的丰碑，让晚辈铭记于心，久久不能忘怀... ...

【作者】郭贵成，内蒙古大兴安岭图里河业余文学爱好者，时有作品见诸报刊、媒体平台。人物通讯曾获林业好新闻文学奖。小说、散文、论文曾收录志书、论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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