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饰篇】唐代宫廷画家张萱《捣练图》赏析

~ 《捣练图》展现的是唐代宫廷女性捣练劳作的场景，这幅长卷式的工笔画，不仅描绘了贵族妇女的日常农织劳作，还暗藏了两道玄机，值得细细品味。

首先，让我们理解捣练的概念。捣练是指对生丝织品进行处理，使其变得柔软，方便缝制。这个过程包括煮沸、漂白和在砧石上用杵棒捶击。《捣练图》通过生动的细节和精妙的构图，展现了这一工序的全过程。

在《捣练图》中，画面以S形大开大合的整体布势，展现出三组人物有站有坐、高低错落，从右至左分别为圆形、三角、十字交叉形，动静结合、精确巧妙、一气呵成。女子们端庄丰腴，发髻高耸，面有花钿，神情从容，身姿优美。线条匀细、畅达遒劲、饱满而有张力，衣纹变化丰富、图案精致，衣裙薄如蝉翼、轻盈飘逸。色彩浑融调和、富丽典雅，且没有一块颜色雷同，展现出高超的艺术手法。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画面中的细节构思与刻画。第一组4人捣练的场景，描绘得生动写实。两位手持木杵微微用力，两位放下木杵歇息片刻，从右至左第4位红衫蓝裙女子轻轻倚靠着木杵，用手挽起一侧衣袖，这细致入微的描绘，展现了人物的动态与情感。

第二组2人对坐，一人低坐于地毯上理线，一人高坐于凳子上缝纫，尽管看不见细线，但从身姿手势足以判断线的走向。这些细节的描绘，让观者仿佛置身于那个时代，感受着劳动的氛围。

第三组3人扯练、1人熨烫，扯练者因向后用力而后倾，熨烫者一手扶练一手持木柄金属勺状“熨斗”，勺中是烧红的木炭，将捣练时因捆扎而产生的褶皱细细熨平。这一场景不仅展示了制作工艺的精细，也体现了人物之间的协作与效率。

《捣练图》还隐藏着另一层意义，即通过细节表达出的文人逸趣。比如，画面中蹲下煽火的女孩与侧身弯腰的孩童，不仅增加了画面的趣味性，也体现了劳动场景中的轻松与活力，打破了聚精会神的单调气氛，使画境活泼而具抒情意味。

在《捣练图》中，捣练的位置与构图的巧妙经营，也体现了艺术家的匠心独运。从捣练开始，到熨烫、裁剪、缝制，画面的叙事顺序虽被打乱，但通过构图上的考量，稳压全卷气脉，使得整个故事合理呈现。这不仅是一幅描绘劳动场景的画作，更是一次对唐代文化、艺术与生活的深度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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