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民间故事-报恩的白兔

~ 阮镇
这是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漾濞石门村有个叫李晚的砍柴人，喜欢射箭，常把弓箭带在身上，以防不测。一天，他上山砍柴，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他站立不稳。正好，前面就是老石洞，他就进洞中避风。平日上山，他常到洞内歇息，甚至过夜。
此时，他跌跌撞撞跑进老石洞，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面前一座大大的院子，红漆大门上挂着红灯笼。一个丫环打扮的豁嘴姑娘迎了出来，说：恩公请进。他战战兢兢地跟着丫环来到客堂，只见一位俏丽的小娘子，对他施礼说：恩公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一时手脚都无处放了，惹得丫环在一旁吃吃地笑。小娘子斥责道：不得无礼，快快给恩公上茶。他不解地问：小娘子为什么口口声声称我恩公啊？小娘子说：恩公自己做的事，难道恩公忘了吗？他实在想不起来对小娘子有什么恩。小娘子笑笑说：你真是施恩不图报的好人啊。吩咐豁嘴丫环拿出一面小圆镜来，说：恩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都记在里面了，恩公请看吧。
李晚接过小镜子，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只狼正要撕碎爪下的兔子，他放出一箭，射中狼的后腿。那狼放开兔子，凶猛地向他扑来。他来不及再放箭，就被恶狼扑倒在地。狼张开大嘴对着他的脸咬来。他把弓直插恶狼的喉咙，恶狼边退边甩头，把弓甩脱了，再次扑上来，跳起身，撕扯他的胸脯。他趁势一手捏紧恶狼的喉管，一手抓住恶狼的舌头，往外猛扯，恶狼哀叫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而他早已被抓得遍体鳞伤了。
小娘子说：你救的那只兔子，就是我啊李晚说：可是，那天，我并没有看到狼爪下的兔子啊。小娘子说：危急之时恩公没注意到奴家吧。李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小娘子拿起小圆镜到内室去了，豁嘴丫环说：我家娘子为了报答壮士救命之恩，早有以身相许的想法了。特意到修颜洞修练了一年，把豁嘴修补好了，准备为壮士铺床叠被呢。李晚心想：难怪这小娘子没有一丝兔模样，原来是修练过的啊。难得她如此痴情，能与她成婚，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豁嘴丫环不管不顾地问：壮士有家室吗？李晚忙说：在下尚未娶妻。豁嘴丫环说：我就是你俩的红娘，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你俩就入洞房吧。
他二人当夜入了洞房，欢娱之情不必细说。
白兔娘子看到李晚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郎君哪里不舒服？李晚说：你我结为百年之好，固然是天作之合。可是，我的娘十分固执，她是不会接纳异类的。我在想，你婆媳俩怎样才能和谐相处。白兔娘子说：我会尽心尽力孝敬婆母的，只要你不向婆母点破我的身份，就没事了。李晚说：我娘早年守寡，就我一根独苗，受尽了磨难。我娘俩相依为命，你要好生孝敬才是。
第二天，李晚带着白兔娘子和豁嘴丫环走出挂着灯笼的红漆大门，回头一看，大大的院子不见了，依然是荒草野藤丛生的老石洞。
回到家中，李晚的娘看到儿子领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媳妇，别提多高兴了。果然，白兔娘子恪尽妇道，侍奉得婆母眉开眼笑，转眼就过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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