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头战象的课文,高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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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学习课文,我感觉这一不仅仅是一头战象,而是一位_的英雄~

勇敢 重情义 英武

最后一战大象




沉赵西双版纳片领曾经拥有一队雄伟的大象。所谓大象兵,骑着大象战斗的军队。骑兵相比,不仅可以发挥的作用机动速度快,战争大象长鼻也可以用来分割敌人,敌人用作蹄脚,直接参与战斗;一个大的大象,骆驼朝雪崩敌人,战尘滚滚,吼声如雷,势不可挡。

1943年,日军占领缅甸,步入残酷的,在中缅边境的西双版纳打洛镇一河之隔。日军在打洛江边和战斗一样。激烈的战斗,枪声,杀一个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声音和图像;鬼子打洛江里下降了超过70具尸体,我们所有的80多头大象拍了下来,这条河是血丝。战斗结束后,召片领在打洛江边挖了个坑的长度和宽度超过20米,宏大的战争大象杀埋,还在建立一个纪念碑:百象冢的坑。

曼广弄村外来务工人员在处理战争大象的尸体,无意中发现一个牛市大象还在呼吸,它的脖子被刀砍伤,要经过一个机枪子弹从前腿,包括血液,但它活着。他们用八马拉大车,然后把它运回寨子。这是唯一幸存的战象,名为“嘶哑羧化酶。善良的村民治好了它的伤口,继续努力吧。

我1969年3月曼广弄寨插队落户,沙哑的羧还活着。它拥有超过50岁,严重的歪脖子,嘴永远闭上没有绳子,每天滴滴嗒嗒滴着口水;一个前腿未能彻底治愈,还差一截,走路蹒跚绊倒漂泊;本质上一样,几乎全部掉光的头发稀疏,布满皱纹的皮肤像丝瓜脱水;岁月的尘埃,两个象牙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难看的黄色污渍。这就像一场战争,它是英雄。村民有很大的尊重和爱护它,永远不会调用处理的事情。它整天悠闲地漫步在寨子串香蕉西家饮用水管弹簧俱乐部。

我和负责保持老头波嘶哑羧化酶小农表现非常好,所以,并,嘎羧甲基也成为了朋友。

我插队的前三年内,越来越沙哑羧甲基老化,吃小,整天趴在树荫下打瞌睡,皮肤松弛,身体萎缩,像一个脱水柠檬。博鼎青年农民多年敬酒当奴隶,生活习惯和有形物体很彻底,他对我说:“太阳下坡,火塘走出去,和去嘶哑羧甲基朋友的亡路。”几天后,嘶哑的羧拒绝进食,躺在地上,一把抓住它的鼻子摇晃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将是很难睁开眼睛,朝你看。我觉得它几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我

一上午,通过禾场旁的房间,惊讶地发现,脑海中突然嘶哑羧甲基清醒,但身体仍然非常薄弱,但精神兴奋的状态中,两只眼睛燃烧红色,见波农丁,欧洲,欧洲和欧洲简要光咆哮着,他的鼻子一弓弓,指着鼻子像一个小阁楼房间堆放杂物,如马蹄匆忙自来水地面,仿佛急于想要阁楼的东西。开始波农丁打扰它,它失去了他的脾气,鼻子鞭打室和支柱,也与庞大的身躯碰上木板墙。忍受房间摇摇欲坠。波农场丁拗不过它,只好让我帮忙,爬上小阁楼,传下来的碎片,你看它的结束。

小阁楼半一篮子种子,两串玉米和几间破麻袋,其他的事情似乎是什么。我认为这是改善吃东西的精神,并把两个字符串投掷下来的老玉米,它采用鹰钩鼻,像垃圾似地抛出房间去,我把半筐稻谷的农民丁波通过,他也没有把它稳定,他嘶哑的羧化酶鼻子打翻在地,还赌气象蹄踩踏;我再次破麻袋扔下去,它是象牙麻袋挑摔破。

阁楼的角落里,除了一个破篾席,已发现丢东西。羧化酶仍然嘶哑不安向上朝我咆哮。 “再看看,看看是否有什么事情吗?”波农丁低于要求。我开的破篾席,其中有一个类似马鞍的东西非常沉重,看着像一个野生的皮革质地,顶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此外,阁楼真的是一样的东西很好。我踢碎的东西踢下楼。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沙哑的羧甲基看到打破的东西,它安静下来,吹呼啸保持在尘土中,你的鼻子长鼻子擦上破玩意儿,他的眼睛闪着泪花,像见到了老朋友重逢。

“哦,大家都在谈论,它喜欢它是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这就像当你进入它作为战争鞍上他的背部,我们不得不从战场上运回寨子,就好像穿了马鞍。它受伤当我把鞍就像一个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唉,一个完整的2?“,”6年来,我把他的这个,我忘了,我没想到,它也记得牢“

嘶哑的羧甲基挑起那副像鞍鼻,扑向回来,示意我们帮它捆扎。我波场鼎沸,以极大的热情,只有被设置背鞍上像大象。

保持鞍像弹孔,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皮革,烟雾,灰尘和血战争异味;像马鞍的中心有一个莲花形状的垫子,诬陷圈银铃,还缀着流苏杏黄色,暗云26赛季,虽然已经有点破旧,但似乎仍然陈宁,但豪华。裹在鞍像沙哑的羧化酶,加入了一股飒爽英姿气概。

“现在想进入鞍干什么?”我问,不解。

“可能不是一个好兆头。”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我认为这可能是喜欢离开我们去的土堆。“

我听说过传奇般的土堆。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不幸突然去世普照的旷野,可以准确地感觉到他们在亡来临前两周左右,大象大象离开告别的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土堆去,每个人都有大象大象土堆,或深裂在雨中,或者一个巨大的洞穴,或者的地震留下一个坑。大象人口一切,不管他的一生流浪地球两端的最终目标必须是一样的土堆惊奇的痕迹,小象从出生到亡,即使是从来没有被看作是土堆,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个神秘力量的指引,它可以准确找到自己的大象种群土堆。

真的是在波农丁说。嘶哑的羧准备告别民光村的,其最终目标是寻找周围的寨子去了三次,保存它,保持它,并反馈了26年,并表达了寨子不情愿的情绪。

羧化酶的沙哑的新闻全寨长了翅膀似地蔓延,男性和妇女蜂拥到禾场服务嘶哑的羧甲基关闭。我们都知道是明确的,没有那么多关,因为它是一个还活着的老战象葬礼送葬。很多人都在哭。帕村珐琅大象拴在他的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四个大象腿绑黑布。老人和孩子拿着香蕉,甘蔗和大米粑粑,嘎嘎的羧口。它吃什么,喝冷水。

日落时分,天空辽阔,嗡嗡声,一个嘶哑的羧化酶的道路上。

关闭的人群散,小农户仍然驻波脱粒地面痴痴的期望,我以为他是嘶哑和悲伤出走羧过去安慰:“生老病,聚散离合,这是常识,你不应该太难过。“没想到,他压低声音说:”年轻人,你有胆量大赚了一笔,我做吗? “看我一个无知的风范,他接着说:”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嘶哑的羧甲基后面的土堆静静,想找到它......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我告诉他拿起合伙象牙。在热带雨林中,大象的身体的骨头会腐烂,但从来没有惊人的象牙光泽闪耀;大象埋葬砣一样古老几代人,每个人像一个土堆那里有几十个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像土堆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似乎知道他们梦寐以求的门牙,恐惧被洗劫一空贪婪的人类,通常被视为危险的道路上丘选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的地方,然后有经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就意味着亡正在悄悄地尾随其后,它有可能像一个老降临发现,遥远而神秘的土墩。我犹豫了一下,沉默不语,不敢轻易答应。“
波农丁显然读懂我的心思,说:”我们刚拿起像丘等象牙,象牙嘶哑羧甲基我们做不是,它也认为是值得的嘛。“

这是一个好主意,不仅要照顾的情感,但也梦想致富一轮,为什么不呢?我们拔腿就追,很快通往山上的小路上踽踽独行赶上沙哑的羧化酶。天黑下来的时候,它标志着葬礼片颈白色的围巾成为了我们的黑暗的轨道的迹象,虽然它是一条腿的瘸子行走快速,但从来没有一个瞬间停了下来,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来到打洛河。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一个晶体交叉上行,26年前,我们在这里解除嘶哑羧甲基上岸。”波农丁指出江湾一只海龟礁,说:“多亏有一块石头,阻止它,否则,它早已被冲走下游急流淹。 “

如此说来,26年前,这里是日本运动员和日本在战场血战!这时,沙哑的羧甲基步进哗哗流淌的河流,地鳖礁在阳光下鼻子旁边来棕褐色的粗糙的铁锈色的岩石亲又亲,很久以前开始恢复向天边那圆圆的红太阳,欧洲 - 欧洲 -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象突然改变,就像人体的气体吹极大地夸大了,四腿有光泽的皮肤拉紧,一对大象的眼睛炯炯有神,大声吼悲惨拉拉愣了,河里的鱼扑水。

我觉得,在这一刻,它也必须看到26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一个宏伟的战争大象驮着日本运动员,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向侵略者;天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在秋天的江上英勇的战象和日本士兵也纷纷出手。

我'米嘶哑羧甲基敬畏,虽然它仅仅是一头大象,人类被称为野兽,但有很多人谁不把它高尚的情操;亡时,它是在该行,它不能忘记这片土地一旦泛着血,特意跑到这里来缅怀过去,祭奠战场!我们遵循它,并去了大约一个小时,在一个温和的阳光明媚的山坡上,突然又停了下来。

“哦,这里80多头大象被埋葬的地方,我都参加了挖掘和掩埋,我记得很清楚。嗯,那里是一个丰碑。“波农丁平静地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杂草树叶,真的竖着一块石头上刻有三金箔,写一个有点模糊的字符:百大象土堆。

嘶哑羧甲基下来......我想不出小农斜眼看了看朝波,他也疑惑紧皱眉头。

羧化酶传来沙哑的石碑前,选了一个平坦的草地,一个对象牙像两个选秀权,挖了地面。土块翻松后,它用鼻子清理出的土坷垃,下面继续挖。它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经过长途跋涉,体力,挖站在边缘的喘息的机会,同时,但一直挖挖,从早上直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浅坑,它滑下来的坑,坑里继续深挖,热轧鼻子坑扔土块。我们看到,在远处,我看到了它下沉的身体一寸一寸太阳,月亮升起来了,它仍然在努力挖掘。

午夜,沙哑的羧从坑沿水槽的背部走了,雷鸣般的声音,挖象牙日益稀少,长鼻抛土节奏越来越慢。头以上,鸡叫的时候,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什么样的声音。

我耐心地等待东方吐白波农丁冒险去看坑,坑深约三米,嘶哑趴在坑的底部,羧甲基纤维素,侧着脸,她的鼻子板块中腿筋,宽的眼睛,盯着天空。

了,这不是遥远的祖先留下神秘的土堆,它像一百年祖坟,而挖一个坑,侧面同伴埋在一起并肩作战。作为一个老战象,它找到最好的归宿。
>坑弥漫着腐烂的气氛,可见26年前埋在战象的残骸,红粘土,它似乎也露出白象牙,那沙哑的的羧甲基象牙,砂,由于开挖基坑被磨得发亮,闪耀在早晨的光线豪华光泽。似地笑嘻嘻波农丁牙疼苦着脸,说:“如果我们拿起象牙在这里,我怕火新竹覆盖地板,买牛牯孩子会被杀老虎啊!”权报应。 “我说,,寻找像一个沙哑的羧化酶的高贵战争遗迹,我觉得我的猥琐这个人的灵魂。
我的双手合在一起,浪小农民会去表土促进坑,压实,填坑,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空手寨子。

楼主,上面都错的,我们刚学过

西双版纳的召片领曾经拥有一队威风凛凛的象兵。所谓象兵,就是骑着大象作战的军队。象兵比起骑兵来,不仅同样可以起到机动快速的作用,战象还可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直接参与战斗;一大群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战尘滚滚,吼声震天,势不可挡。
1943年,日寇侵占缅甸,铁蹄跨进了和缅甸一江之隔的西双版纳边陲重镇打洛。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厮杀声和象吼声惊天动地;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我方八十多头战象全部中弹倒地,血把江水都染红了。战斗结束后,召片领在打洛江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二十多米的大坑,把阵亡的战象隆重埋葬了,还在坑上立了一块碑:百象冢。曼广弄寨的民工在搬运战象的尸体时,意外地发现有一头公象还在喘息,它的脖颈被刀砍伤,一颗机枪子弹从前腿穿过去,浑身上下都是血,但它还活着。他们用八匹马拉的大车,把它运回寨子。这是唯一幸存的战象,名叫嘎羧。好心肠的村民们治好了它的伤,把它养了起来。
我1969年3月到曼广弄寨插队落户时,嘎羧还健在。它已经50多岁了,脖子歪得厉害,嘴永远闭不拢,整天滴滴嗒嗒地淌着唾液;一条前腿也没能完全治好,短了一截,走起路来踬踬颠颠;本来就很稀疏的象毛几乎都掉光了,皮肤皱得就像脱水的丝瓜;岁月风尘,两根象牙积了厚厚一层难看的黄渍。它是战象,它是功臣。村民们对它十分尊敬和照顾,从不叫它搬运东西。它整天优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闲逛,到东家要串香蕉,到西家喝筒泉水。
我和负责饲养嘎羧的老头波农丁混得很熟,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我插队的第3年,嘎羧愈发衰老了,食量越来越小,整天卧在树荫下打瞌睡,皮肤松弛,身体萎缩,就像一只脱水柠檬。波农丁年轻时给土司当了多年象奴,对象的生活习性摸得很透,他对我说:“太阳要落山了,火塘要熄灭了,嗄羧要走黄泉路啦。”几天后,嘎羧拒绝进食,躺在地上,要揪住它的鼻子摇晃好一阵,它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你看一眼。我觉得它差不多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了。
可一天早晨,我路过打谷场旁的象房,惊讶地发现,嘎羧的神志突然间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仍然衰弱不堪,但精神却处在亢奋状态中,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欧欧欧短促地轻吼着,鼻子一弓一弓,鼻尖指向象房堆放杂物的小阁楼,象蹄急促地踢踏着地面,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阁楼上的什么东西。 开始波农丁不想理它,它发起脾气来,鼻子抽打房柱,还用庞大的身体去撞木板墙。象房被折腾得摇摇欲坠。波农丁拗不过它,只好让我帮忙,爬上小阁楼,往下传杂物,看它到底要什么。小阁楼上有半箩谷种、两串老玉米和几条破麻袋,其它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以为它精神好转起来想吃东西了,就把两串老玉米扔下去,它用鼻尖勾住,像丢垃圾似地丢出象房去;我又将半箩稻谷传给波农丁,他还没接稳呢,就被嘎羧一鼻子打翻在地,还赌气地用象蹄踩踏;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烂。
小阁楼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已找不到可扔的东西了。嘎羧仍焦躁不安地仰头朝我吼叫。“再找找,看看还有啥东西?”波农丁在下面催促道。我掀开破篾席,里面有一具类似马鞍的东西,很大很沉,看质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尘。除此之外,小阁楼里真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我一脚把那破玩意儿踢下楼去。奇怪的事发生了:嘎羧见到那破玩意儿,一下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儿上摩挲着,眼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哦,闹了半天,它是要它的象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它当战象时披挂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我们当年把它从战场上运回寨子,它还佩戴着象鞍。在给它治伤时,是我把象鞍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上的。唉,整整26年了,我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它还记得那么牢。”嘎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甩到自己背上,示意我们帮它捆扎。我和波农丁费了好大劲,才将象鞍置上象背。
象鞍上留着弹洞,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着一股皮革、硝烟、战尘和鲜血的奇特的气味;象鞍的中央有一个莲花状的座垫,四周镶着一圈银铃,还缀着杏黄色的流苏,26个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虽然已经有点破旧了,却仍显得沉凝而又华贵。嘎羧披挂着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它现在要披挂象鞍干什么?”我迷惑不解地问道。“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我想,它也许要离开我们去象冢了。”
我听说过关于象冢的传说。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横遭不幸暴毙荒野的,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月左右,大象便离开象群,告别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象冢里去。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块凹坑。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让人惊奇的是,小象从出生到临终,即使从未到过也未见过象冢,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凭着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象冢。果然被波农丁说中了。嘎羧准备告别曼广弄寨,找它 最后的归宿了。它绕着寨子走了三圈,对救活它、收留它并养活它26年的寨子表达一种恋恋不舍的心情。嘎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地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场来为嘎羧送行。大家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是送行,还不如说是送葬,为一头还活着的老战象出殡。许多人都泣不成声。村长帕珐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老人和孩子捧着香蕉、甘蔗和糯米粑粑,送到嘎羧嘴边。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凉水。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嘘声中,嘎羧上了路。送行的人群散了,波农丁还站在打谷场上痴痴地望。我以为他在为嘎羧的出走而伤心呢,就过去劝慰道:“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料他却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有胆量跟我去发一笔财吗?”见我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他又接着说:“我们悄悄跟在嘎羧后面,找到那象冢……”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我跟他合伙去捡象牙。在热带雨林里,大象的躯体的骨头会腐烂,象牙却永远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象,每一个象冢里都有几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象冢就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类觊觎它们发达的门牙,生怕遭到贪婪的人类的洗劫,通常都把象冢选择在路途艰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得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手段,悄悄尾随在死期将临的老象后面,就有可能找到那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我犹豫着,沉默着,没敢轻易答应。波农丁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们只捡象冢里其它象的象牙,嘎羧的象牙我们不要,也算对得起它了嘛。”这主意不错,既照顾了情感,又可圆发财梦,何乐而不为?我俩拔腿就追,很快就在通往崇山峻岭的小路上追上了踽踽独行的嘎羧。天黑下来了,它脖颈上那块标志着出殡用的白纱巾成了我们摸黑追踪的路标。它虽然跛了一条腿走不快,却一刻也没停顿,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来到打洛江畔。“我想起来了,这儿是水晶渡的上游,26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把嘎羧给抬上岸的。”波农丁指着江湾一块龟形的礁石说,“幸亏有这块礁石挡住了它,不然的话,它早被激流冲到下游淹死了。”
这么说来,这儿就是26年前抗日健儿和日寇浴血搏杀的战场。 这时,嘎羧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那块龟形礁石旁,鼻子在被太阳晒成铁锈色的粗糙的 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才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欧--欧--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突然间像变了一头象,身体像吹了气似地膨胀起来,四条腿的皮肤紧绷绷地发亮,一双象眼炯炯有神,吼声激越悲壮,惊得江里的鱼儿 扑喇喇跳出水面。我想,此时此刻,它一定又看到了26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威武雄壮的战象们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
我对嘎羧肃然起敬,它虽然只是一头象,被人类称之为兽类,却具有很多称之为人的人所没有的高尚情怀;在它行将辞世的时候,它忘不了这片它曾经洒过热血的土地,特意跑到这儿来缅怀往事,凭吊战场!
我们跟在它后面,又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在一块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它突然又停了下来。“哦,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头战象的地方,我参加过挖坑和掩埋,我记得很清楚。喏,那儿还有一块碑。”波农丁悄悄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荒草丛中,果然竖着一块石碑,镌刻着三个金箔剥落、字迹有点模糊的大字:百象冢。莫非嘎羧它……我不敢往下想,斜眼朝波农丁望去,他也困惑地紧皱着眉头。
嘎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一对象牙就像两支铁镐,在地上挖掘起来。土块翻松后,它又用鼻子把土坷垃清理出来,继续往下面挖。它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不济,挖一阵就站在边上喘息一阵,但它坚持不懈地挖着,从早晨一直挖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浅坑来;它滑下坑去,在坑里继续深挖,用鼻子卷着土块抛出坑来。我们在远处观看,只见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它仍在埋头挖着。半夜,嘎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掘土的咚咚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 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这才壮着胆子,走到坑边去看。土坑约有3米深,嘎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
它死了。它没有到遥远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它在百象冢边挖了个坑,和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葬在了一起作为一头老战象,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土坑里弥散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看得见26年前埋进去的战象的残骸,红土里,好像还露出了白的象牙。嗄羧那对象牙,因挖掘土坑而被沙土磨得锃亮,在晨光中闪烁着华贵的光泽。波农丁牙疼似地咧着嘴苦着脸说:“要是我们在这里捡象牙,只怕是盖了新竹楼要起火,买了牯子牛也会被老虎咬死的啊!”
“对,是要遭报应的。”我说。望着战象嗄羧高贵的遗体,我感到我这个人的灵魂的猥琐。我和波农丁一起动手,将浮土推进坑去,把土坑填满夯实,然后,空着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回寨子去。。

这是最初原文

教学目标
1.会写本课的11个生字,掌握课文出现的新词语,理解“威风凛凛、优哉游哉、衰老、炯炯有神、浴血搏杀”;

2.有感情地朗读课文,掌握课文主要内容、了解最后一头战象在死前的变化及它所做的事情。

3.继续练习快速阅读课文,从课文中的一些具体描写中,体会村民对战象的友好、战象对村民的深厚感情和对逝去的战友的深切怀念,感受人与动物之间以及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深情厚谊。

教学重点:学会本课生字,掌握课文内容,体会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深厚情谊。

教学难点:从课文的相关语句体会人们与战象以及战象对战友之间的深厚感情。

教学准备:

1.了解作者相关知识,写作背景,对战象有一定了解;

2.学生预习课文,了解大象的相关资料,可以搜集其他关于大象及人与动物的故事。

课时安排:2课时

第一课时

教学内容:能读通课文,了解课文的主要内容。

教学流程:

一、复习导入,交流对大象的了解

1.孩子们还记得上学期我们学过的一篇关于大象的课文吗?(《与象共舞》)谁来说说大象都可以为人们做些什么呢?(生自由发言)

2.是啊,大象可真是人们的好朋友,可以为人们做这么多事情,但是,你听说过大象还能帮助人们战斗吗?这样的大象叫战象(板书:战象),今天咱们一起认识一头经历过战斗洗礼的最后一头战象(补充完课题:最后一头战象)。

3.齐读课题,简要介绍作者及写作背景,沈石溪被称为中国动物小说大王,这篇文章写的是他在1969年到云南插队时亲身经历的事情。

4.再读课题,读了课题你想知道文章都写了些什么吗?(如:为什么只有最后一头战象?最后一头战象怎么来的?最后一头战象怎么样了?写了最后一头战象的哪些事情?)孩子们刚才很会思考,提出了这些很有价值的问题,现在就自己去找答案吧。

[评:不仅引导学生弄清了“战象”的意思,还针对课题质疑,激发学生的学习欲望。]

二、速读课文,了解大意

1.快速阅读全文,思考刚才的提问,可在书上进行勾画。

2.学生阅读后解决简单的问题。

3.指名说一说课文写了战象的那些事情。

根据学生的回答,归纳成为:英雄垂老——重披战甲——重临旧地——自掘坟墓。

[评:用较快的速度阅读课文,把握故事的主要内容是本单元的一个重点,在教学时注意把握时间,对学生进行有效的训练,因为是预习过,教师要教方法,不要逐字逐句地读,要快速把握段落的意思。]

三、再读课文,理解字词,扫除障碍

1.默读课文,边读边勾画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或者你喜欢的语句,也可以在旁边写出自己的体会。

2.生提出自己不懂的字词或句子(如:浴血搏杀、泣不成声……嘎羧为什么不搬东西,整天优哉游哉的?)

3.交流自己喜欢的句子。

4.自己阅读感悟后,小组再合作研读:交流感受特别深的地方,提出不懂的问题讨论解决,准备汇报自主合作。

作业设计:

1.继续朗读课文。

2.抄写文中的生字和词语。

板书设计:

23、最后一头战象

英雄垂老

重披战甲

重临旧地

自掘坟墓

第二课时

教学内容:仔细品读,感悟战象的情感。

教学流程:

一、再读课文,说印象

上节课我们初读了课文,大家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了问题,并一起解决了问题。学到这儿,嘎羧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预设:可能有“善良”“怀旧”“坚强”“忠诚”“英勇”等,根据学生的回答,老师可以做简单的整理,以便明确下一步的研读目标)

[评:高段学生边读边思的习惯已养成,本课课文较长,教学易从整体入手,让学生谈谈对嘎羧的印象,直奔重点语句进行学习,避免逐字逐句的讲解。]

二、研读语句,细感悟

1、文中哪些语句的描写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请你快速读读课文,画出有关语句,读一读,品一品。

(学生自由研读,教师巡视,了解学习情况,参与学生的自主学习。)

2、小组交流,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

3、集体交流:

(1)从哪些语句感悟到嘎羧“怀旧”“善良”?

生读相应句子汇报:

“第二天清晨,嘎羧突然十分亢奋,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呕呕地轻吼着,象蹄急促地踏着地面,鼻尖指向堆放杂物的阁楼。”

(从“呕呕地吼”“急促地踏”感受到战象看到象鞍时的急切心情。)

“没想到嘎羧见了,一下子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上面摩挲着,眼睛里泪光闪闪,象是见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从“呼呼吹去”“久久地”“摩挲”“泪光闪闪”,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嘎羧见到象鞍时内心涌动的对辉煌过去的深深留恋与回味!)

“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水,绕着村子走了三圈。”

(从这里感受到战象也已经对村寨和村寨的人们产生了依依不舍之情,它也没有忘记村寨的人们对它的救助,对它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它站在江边的卵石上,久久凝望着清波荡漾的江面。”“它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久久凝望”看出它一定又看到了二十六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威武雄壮的战象们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亲了又亲”的礁石,也许是嘎羧曾经奋力杀敌的一处战场,也许是曾洒满战友鲜血的一处伤心之地;“震耳欲聋的吼叫”,也许是嘎羧在深情呼唤战友们的灵魂,也许在诉说它对战友的深深怀念,也许在告诉战友,它也将来陪伴它们……这样的悲壮,这样的深情,这仅仅是一头战象吗?这是一位让人满怀敬仰的英雄,这是一位让人饮泪歌颂的英雄!从这些都感受到战象对战斗过的地方的留恋,同时也是对救它的人们的感谢,也是对死去的战象的深深的怀念。)

(2)汇报能感受到嘎羧“英勇”的语句。

“象鞍上留着弹孔,似乎还有斑斑血迹——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二十六个春秋过去,象鞍已经破旧了,仍显出凝重华贵;嘎羧披挂上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

(从这里可以体会到当时战斗的惨烈,战象对战斗记忆犹新,披挂上象鞍有一种无比自豪的感情。通过对象鞍和嘎羧的简练描绘,深情地赞颂了嘎羧的英雄形象与气概)

为什么战象见到战斗过的象鞍那么激动?为什么战象披挂上象鞍又显得那么英武豪迈?

(可联系前面的威风凛凛,逐渐衰老和现在进行对比理解,教师的诱导,使学生切身体会到战象对战斗对战友的无比怀念之情。)

“嘎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来给嘎羧送行。许多人泣不成声。村长在嘎羧脖子上系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从“泣不成声”“系纱巾”“绑黑布”可以感受到村寨的人们对战象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感,人们不能忘记战象在战斗中立下的赫赫战功,人们对战象的将要死去表达了极度的悲伤。顺势再巩固侧面描写)

(3)从哪些地方又感受到这头战象的“忠诚”?

生汇报“战象走向百象冢,和并肩战斗的战友躺在了一起”部分。

以下内容重点体会:

“嘎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我们躲在远处,看着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往下沉。”从这里你体会到什么?

“嘎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嘎羧凝望着天空会想些什么?

(4)课文里还有令你感动、令你深思的语段吗?请有感情地读一读吧。

[评:引导学生通过入情入境的朗读、想象,感受嘎羧善良、忠诚的高尚情怀,通过对嘎羧行为、神态的具体描写,让学生感悟到具体、生动的描写是本文一个重要的表达特点。]

三、拓展延伸,促升华

1、此时你想用怎样的语言来赞颂嘎羧,赞颂这位可歌可泣的英雄呢?请写下你最深切的感受,写下你最诚挚的赞颂吧。(学生练笔,集体交流)

2、这篇课文与我们刚刚学习过的《老人与海鸥》一课有那些相同的地方?

3、引导学生从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感和课文都有具体的描写两方面进行比较,再次体验动物丰富的情感世界和文章写真实写具体的方法。

[评:通过联系前面学过的课文,再次体会具体、细致的描写体现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感情的表达方法。]

四、推荐作品

像这样写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情感故事的文章还有很多,孩子们下去可以再看看《第七条猎狗》、《再被狐狸骗一次》、《义犬复仇》

作业设计:

1.用自己的话讲讲这个故事。

2.小练笔:嘎羧告别村寨的场面,驻立江滩回想往事的情景,都十分感人。选择一个场景,想象嘎羧内心的感受,并写下来。

板书设计:

23、最后一头战象

善良 忠诚 英勇 坚强

这是教学设计,你不是要上课吗

《最后一头战象》全文
西双版纳的召片领曾经拥有一队威风凛凛的象兵。所谓象兵,就是骑着大象作战的军队。象兵比起骑兵来,不仅同样可以起到机动快速的作用,战象还可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直接参与战斗;一大群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战尘滚滚,吼声震天,势不可挡。
1943年,日寇侵占缅甸,铁蹄跨进了和缅甸一江之隔的西双版纳边陲重镇打洛。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厮杀声和象吼声惊天动地;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我方八十多头战象全部中弹倒地,血把江水都染红了。战斗结束后,召片领在打洛江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二十多米的大坑,把阵亡的战象隆重埋葬了,还在坑上立了一块碑:百象冢。曼广弄寨的民工在搬运战象的尸体时,意外地发现有一头公象还在喘息,它的脖颈被刀砍伤,一颗机枪子弹从前腿穿过去,浑身上下都是血,但它还活着。他们用八匹马拉的大车,把它运回寨子。这是唯一幸存的战象,名叫嘎羧。好心肠的村民们治好了它的伤,把它养了起来。
我1969年3月到曼广弄寨插队落户时,嘎羧还健在。它已经50多岁了,脖子歪得厉害,嘴永远闭不拢,整天滴滴嗒嗒地淌着唾液;一条前腿也没能完全治好,短了一截,走起路来踬踬颠颠;本来就很稀疏的象毛几乎都掉光了,皮肤皱得就像脱水的丝瓜;岁月风尘,两根象牙积了厚厚一层难看的黄渍。它是战象,它是功臣。村民们对它十分尊敬和照顾,从不叫它搬运东西。它整天优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闲逛,到东家要串香蕉,到西家喝筒泉水。
我和负责饲养嘎羧的老头波农丁混得很熟,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我插队的第3年,嘎羧愈发衰老了,食量越来越小,整天卧在树荫下打瞌睡,皮肤松弛,身体萎缩,就像一只脱水柠檬。波农丁年轻时给土司当了多年象奴,对象的生活习性摸得很透,他对我说:“太阳要落山了,火塘要熄灭了,嗄羧要走黄泉路啦。”几天后,嘎羧拒绝进食,躺在地上,要揪住它的鼻子摇晃好一阵,它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你看一眼。我觉得它差不多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了。
可一天早晨,我路过打谷场旁的象房,惊讶地发现,嘎羧的神志突然间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仍然衰弱不堪,但精神却处在亢奋状态中,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欧欧欧短促地轻吼着,鼻子一弓一弓,鼻尖指向象房堆放杂物的小阁楼,象蹄急促地踢踏着地面,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阁楼上的什么东西。 开始波农丁不想理它,它发起脾气来,鼻子抽打房柱,还用庞大的身体去撞木板墙。象房被折腾得摇摇欲坠。波农丁拗不过它,只好让我帮忙,爬上小阁楼,往下传杂物,看它到底要什么。小阁楼上有半箩谷种、两串老玉米和几条破麻袋,其它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以为它精神好转起来想吃东西了,就把两串老玉米扔下去,它用鼻尖勾住,像丢垃圾似地丢出象房去;我又将半箩稻谷传给波农丁,他还没接稳呢,就被嘎羧一鼻子打翻在地,还赌气地用象蹄踩踏;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烂。
小阁楼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已找不到可扔的东西了。嘎羧仍焦躁不安地仰头朝我吼叫。“再找找,看看还有啥东西?”波农丁在下面催促道。我掀开破篾席,里面有一具类似马鞍的东西,很大很沉,看质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尘。除此之外,小阁楼里真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我一脚把那破玩意儿踢下楼去。奇怪的事发生了:嘎羧见到那破玩意儿,一下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儿上摩挲着,眼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哦,闹了半天,它是要它的象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它当战象时披挂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我们当年把它从战场上运回寨子,它还佩戴着象鞍。在给它治伤时,是我把象鞍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上的。唉,整整26年了,我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它还记得那么牢。”嘎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甩到自己背上,示意我们帮它捆扎。我和波农丁费了好大劲,才将象鞍置上象背。
象鞍上留着弹洞,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着一股皮革、硝烟、战尘和鲜血的奇特的气味;象鞍的中央有一个莲花状的座垫,四周镶着一圈银铃,还缀着杏黄色的流苏,26个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虽然已经有点破旧了,却仍显得沉凝而又华贵。嘎羧披挂着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它现在要披挂象鞍干什么?”我迷惑不解地问道。“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我想,它也许要离开我们去象冢了。”
我听说过关于象冢的传说。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横遭不幸暴毙荒野的,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月左右,大象便离开象群,告别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象冢里去。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块凹坑。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让人惊奇的是,小象从出生到临终,即使从未到过也未见过象冢,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凭着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象冢。果然被波农丁说中了。嘎羧准备告别曼广弄寨,找它 最后的归宿了。它绕着寨子走了三圈,对救活它、收留它并养活它26年的寨子表达一种恋恋不舍的心情。嘎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地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场来为嘎羧送行。大家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是送行,还不如说是送葬,为一头还活着的老战象出殡。许多人都泣不成声。村长帕珐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老人和孩子捧着香蕉、甘蔗和糯米粑粑,送到嘎羧嘴边。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凉水。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嘘声中,嘎羧上了路。送行的人群散了,波农丁还站在打谷场上痴痴地望。我以为他在为嘎羧的出走而伤心呢,就过去劝慰道:“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料他却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有胆量跟我去发一笔财吗?”见我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他又接着说:“我们悄悄跟在嘎羧后面,找到那象冢……”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我跟他合伙去捡象牙。在热带雨林里,大象的躯体的骨头会腐烂,象牙却永远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象,每一个象冢里都有几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象冢就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类觊觎它们发达的门牙,生怕遭到贪婪的人类的洗劫,通常都把象冢选择在路途艰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得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手段,悄悄尾随在死期将临的老象后面,就有可能找到那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我犹豫着,沉默着,没敢轻易答应。波农丁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们只捡象冢里其它象的象牙,嘎羧的象牙我们不要,也算对得起它了嘛。”这主意不错,既照顾了情感,又可圆发财梦,何乐而不为?我俩拔腿就追,很快就在通往崇山峻岭的小路上追上了踽踽独行的嘎羧。天黑下来了,它脖颈上那块标志着出殡用的白纱巾成了我们摸黑追踪的路标。它虽然跛了一条腿走不快,却一刻也没停顿,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来到打洛江畔。“我想起来了,这儿是水晶渡的上游,26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把嘎羧给抬上岸的。”波农丁指着江湾一块龟形的礁石说,“幸亏有这块礁石挡住了它,不然的话,它早被激流冲到下游淹死了。”
这么说来,这儿就是26年前抗日健儿和日寇浴血搏杀的战场。 这时,嘎羧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那块龟形礁石旁,鼻子在被太阳晒成铁锈色的粗糙的 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才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欧--欧--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突然间像变了一头象,身体像吹了气似地膨胀起来,四条腿的皮肤紧绷绷地发亮,一双象眼炯炯有神,吼声激越悲壮,惊得江里的鱼儿 扑喇喇跳出水面。我想,此时此刻,它一定又看到了26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威武雄壮的战象们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
我对嘎羧肃然起敬,它虽然只是一头象,被人类称之为兽类,却具有很多称之为人的人所没有的高尚情怀;在它行将辞世的时候,它忘不了这片它曾经洒过热血的土地,特意跑到这儿来缅怀往事,凭吊战场!
我们跟在它后面,又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在一块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它突然又停了下来。“哦,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头战象的地方,我参加过挖坑和掩埋,我记得很清楚。喏,那儿还有一块碑。”波农丁悄悄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荒草丛中,果然竖着一块石碑,镌刻着三个金箔剥落、字迹有点模糊的大字:百象冢。莫非嘎羧它……我不敢往下想,斜眼朝波农丁望去,他也困惑地紧皱着眉头。
嘎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一对象牙就像两支铁镐,在地上挖掘起来。土块翻松后,它又用鼻子把土坷垃清理出来,继续往下面挖。它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不济,挖一阵就站在边上喘息一阵,但它坚持不懈地挖着,从早晨一直挖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浅坑来;它滑下坑去,在坑里继续深挖,用鼻子卷着土块抛出坑来。我们在远处观看,只见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它仍在埋头挖着。半夜,嘎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掘土的咚咚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 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这才壮着胆子,走到坑边去看。土坑约有3米深,嘎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
它死了。它没有到遥远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它在百象冢边挖了个坑,和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葬在了一起作为一头老战象,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土坑里弥散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看得见26年前埋进去的战象的残骸,红土里,好像还露出了白的象牙。嗄羧那对象牙,因挖掘土坑而被沙土磨得锃亮,在晨光中闪烁着华贵的光泽。波农丁牙疼似地咧着嘴苦着脸说:“要是我们在这里捡象牙,只怕是盖了新竹楼要起火,买了牯子牛也会被老虎咬死的啊!”
“对,是要遭报应的。”我说。望着战象嗄羧高贵的遗体,我感到我这个人的灵魂的猥琐。我和波农丁一起动手,将浮土推进坑去,把土坑填满夯实,然后,空着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回寨子去。。

西双版纳的召片领曾经拥有一队威风凛凛的象兵。所谓象兵,就是骑着大象作战的军队。象兵比起骑兵来,不仅同样可以起到机动快速的作用,战象还可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直接参与战斗;一大群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战尘滚滚,吼声震天,势不可挡。
1943年,日寇侵占缅甸,铁蹄跨进了和缅甸一江之隔的西双版纳边陲重镇打洛。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厮杀声和象吼声惊天动地;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我方八十多头战象全部中弹倒地,血把江水都染红了。战斗结束后,召片领在打洛江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二十多米的大坑,把阵亡的战象隆重埋葬了,还在坑上立了一块碑:百象冢。曼广弄寨的民工在搬运战象的尸体时,意外地发现有一头公象还在喘息,它的脖颈被刀砍伤,一颗机枪子弹从前腿穿过去,浑身上下都是血,但它还活着。他们用八匹马拉的大车,把它运回寨子。这是唯一幸存的战象,名叫嗄羧。好心肠的村民们治好了它的伤,把它养了起来。
我1969年3月到曼广弄寨插队落户时,嗄羧还健在。它已经50多岁了,脖子歪得厉害,嘴永远闭不拢,整天滴滴嗒嗒地淌着唾液;一条前腿也没能完全治好,短了一截,走起路来踬踬颠颠;本来就很稀疏的象毛几乎都掉光了,皮肤皱得就像脱水的丝瓜;岁月风尘,两根象牙积了厚厚一层难看的黄渍。它是战象,它是功臣。村民们对它十分尊敬和照顾,从不叫它搬运东西。它整天优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闲逛,到东家要串香蕉,到西家喝筒泉水。
我和负责饲养嗄羧的老头波农丁混得很熟,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
我插队的第3年,嗄羧愈发衰老了,食量越来越小,整天卧在树荫下打瞌睡,皮肤松弛,身体萎缩,就像一只脱水柠檬。波农丁年轻时给土司当了多年象奴,对象的生活习性摸得很透,他对我说:“太阳要落山了,火塘要熄灭了,嗄羧要走黄泉路啦。”几天后,嗄羧拒绝进食,躺在地上,要揪住它的鼻子摇晃好一阵,它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你看一眼。我觉得它差不多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了。
可一天早晨,我路过打谷场旁的象房,惊讶地发现,嗄羧的神志突然间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仍然衰弱不堪,但精神却处在亢奋状态中,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欧欧欧短促地轻吼着,鼻子一弓一弓,鼻尖指向象房堆放杂物的小阁楼,象蹄急促地踢踏着地面,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阁楼上的什么东西。
开始波农丁不想理它,它发起脾气来,鼻子抽打房柱,还用庞大的身体去撞木板墙。象房被折腾得摇摇欲坠。波农丁拗不过它,只好让我帮忙,爬上小阁楼,往下传杂物,看它到底要什么。
小阁楼上有半箩谷种、两串老玉米和几条破麻袋,其它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以为它精神好转起来想吃东西了,就把两串老玉米扔下去,它用鼻尖勾住,像丢垃圾似地丢出象房去;我又将半箩稻谷传给波农丁,他还没接稳呢,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还赌气地用象蹄踩踏;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烂。
小阁楼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已找不到可扔的东西了。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头朝我吼叫。“再找找,看看还有啥东西?”波农丁在下面催促道。我掀开破篾席,里面有一具类似马鞍的东西,很大很沉,看质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尘。除此之外,小阁楼里真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我一脚把那破玩意儿踢下楼去。奇怪的事发生了:嗄羧见到那破玩意儿,一下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儿上摩挲着,眼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儿上摩挲着,眼里泪光闪
闪,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哦,闹了半天,它是要它的象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
它当战象时披挂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我们当年把它从战场上运回寨子,它还佩
戴着象鞍。在给它治伤时,是我把象鞍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上的。唉,整
整26年了,我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它还记得那么牢。”

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甩到自己背上,示意我们帮它捆扎。我和波农
丁费了好大劲,才将象鞍置上象背。

象鞍上留着弹洞,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着一股皮革、硝烟、战尘和鲜
血的奇特的气味;象鞍的中央有一个莲花状的座垫,四周镶着一圈银铃,还缀着
杏黄色的流苏,26个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虽然已经有点破旧了,却仍显得沉凝而
又华贵。嗄羧披挂着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

“它现在要披挂象鞍干什么?”我迷惑不解地问道。

“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我想,它也许要
离开我们去象冢了。”我听说过关于象冢的传说。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
除了横遭不幸暴毙荒野的,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
月左右,大象便离开象群,告别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象冢里去。每群象
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
一块凹坑。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
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让人惊奇的是,小象从出生到临终,即使从未到过也未
见过象冢,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凭着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寻
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象冢。果然被波农丁说中了。嗄羧准备告别曼广弄寨,找它
最后的归宿了。它绕着寨子走了三圈,对救活它、收留它并养活它26年的寨子
表达一种恋恋不舍的心情。嗄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地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
涌到打谷场来为嗄羧送行。大家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是送行,还不如说是送葬,
为一头还活着的老战象出殡。许多人都泣不成声。村长帕珐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条
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老人和孩子捧着香蕉、甘蔗和糯米粑
粑,送到嗄羧嘴边。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凉水。

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嘘声中,嗄羧上了路。送行的人群散
了,波农丁还站在打谷场上痴痴地�望。我以为他在为嗄羧的出走而伤心呢,就
过去劝慰道:“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料他
却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有胆量跟我去发一笔财吗?”见我一副茫然无知的
神态,他又接着说:“我们悄悄跟在嗄羧后面,找到那象冢……”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我跟他合伙去捡象牙。在热带雨林里,大象
的躯体的骨头会腐烂,象牙却永远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
象,每一个象冢里都有几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象冢就
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类觊觎它们发达的门牙,生怕遭到
贪婪的人类的洗劫,通常都把象冢选择在路途艰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再有经
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得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手段,悄悄尾随在死期将临的老
象后面,就有可能找到那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我犹豫着,沉默着,没敢轻易答
应。

波农丁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们只捡象冢里其它象的象牙,嗄
羧的象牙我们不要,也算对得起它了嘛。”这主意不错,既照顾了情感,又可圆
发财梦,何乐而不为?我俩拔腿就追,很快就在通往崇山峻岭的小路上追上了踽踽独行的嗄羧。天黑下来了,它脖颈上那块标志着出殡用的白纱巾成了我们摸黑
追踪的路标。它虽然跛了一条腿走不快,却一刻也没停顿,走了整整一夜,天亮
时,来到打洛江畔。“我想起来了,这儿是水晶渡的上游,26年前,我们就是在
这里把嗄羧给抬上岸的。”波农丁指着江湾一块龟形的礁石说,“幸亏有这块礁
石挡住了它,不然的话,它早被激流冲到下游淹死了。”

这么说来,这儿就是26年前抗日健儿和日寇浴血搏杀的战场。 这时,嗄羧
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那块龟形礁石旁,鼻子在被太阳晒成铁锈色的粗糙的
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才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欧--欧--
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突然间像变了一头象,身体像吹了气似地膨胀起来,四
条腿的皮肤紧绷绷地发亮,一双象眼炯炯有神,吼声激越悲壮,惊得江里的鱼儿
扑喇喇跳出水面。我想,此时此刻,它一定又看到了26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
幕:威武雄壮的战象们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
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

我对嗄羧肃然起敬,它虽然只是一头象,被人类称之为兽类,却具有很多
称之为人的人所没有的高尚情怀;在它行将辞世的时候,它忘不了这片它曾经洒
过热血的土地,特意跑到这儿来缅怀往事,凭吊战场!

我们跟在它后面,又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在一块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它
突然又停了下来。“哦,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头战象的地方,我参加过挖坑和掩
埋,我记得很清楚。喏,那儿还有一块碑。”波农丁悄悄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荒草丛中,果然竖着一块石碑,镌刻着三个金
箔剥落、字迹有点模糊的大字:百象冢。莫非嗄羧它……我不敢往下想,斜眼朝
波农丁望去,他也困惑地紧皱着眉头。

嗄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一对象牙就像两支铁镐,在地上
挖掘起来。土块翻松后,它又用鼻子把土坷垃清理出来,继续往下面挖。它已经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不济,挖一阵就站在边上喘息一阵,
但它坚持不懈地挖着,从早晨一直挖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浅坑来;
它滑下坑去,在坑里继续深挖,用鼻子卷着土块抛出坑来。我们在远处观看,只
见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它仍在埋头挖着。
半夜,嗄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掘土的咚咚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
。 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这才壮着胆子,走到坑边去看。土坑约有3米
深,嗄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

它死了。它没有到遥远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它在百象冢边挖了个
坑,和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葬在了一起

西双版纳的召片领曾经拥有一队威风凛凛的象兵。所谓象兵,就是骑着大象作战的军队。象兵比起骑兵来,不仅同样可以起到机动快速的作用,战象还可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直接参与战斗;一大群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战尘滚滚,吼声震天,势不可挡。
1943年,日寇侵占缅甸,铁蹄跨进了和缅甸一江之隔的西双版纳边陲重镇打洛。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厮杀声和象吼声惊天动地;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我方八十多头战象全部中弹倒地,血把江水都染红了。战斗结束后,召片领在打洛江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二十多米的大坑,把阵亡的战象隆重埋葬了,还在坑上立了一块碑:百象冢。
曼广弄寨的民工在搬运战象的尸体时,意外地发现有一头公象还在喘息,它的脖颈被刀砍伤,一颗机枪子弹从前腿穿过去,浑身上下都是血,但它还活着。他们用八匹马拉的大车,把它运回寨子。这是唯一幸存的战象,名叫嗄羧。好心肠的村民们治好了它的伤,把它养了起来。
我1969年3月到曼广弄寨插队落户时,嗄羧还健在。它已经50多岁了,脖子歪得厉害,嘴永远闭不拢,整天滴滴嗒嗒地淌着唾液;一条前腿也没能完全治好,短了一截,走起路来踬踬颠颠;本来就很稀疏的象毛几乎都掉光了,皮肤皱得就像脱水的丝瓜;岁月风尘,两根象牙积了厚厚一层难看的黄渍。它是战象,它是功臣。村民们对它十分尊敬和照顾,从不叫它搬运东西。它整天优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闲逛,到东家要串香蕉,到西家喝筒泉水。
我和负责饲养嗄羧的老头波农丁混得很熟,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
我插队的第3年,嗄羧愈发衰老了,食量越来越小,整天卧在树荫下打瞌睡,皮肤松弛,身体萎缩,就像一只脱水柠檬。波农丁年轻时给土司当了多年象奴,对象的生活习性摸得很透,他对我说:“太阳要落山了,火塘要熄灭了,嗄羧要走黄泉路啦。”几天后,嗄羧拒绝进食,躺在地上,要揪住它的鼻子摇晃好一阵,它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你看一眼。我觉得它差不多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了。
可一天早晨,我路过打谷场旁的象房,惊讶地发现,嗄羧的神志突然间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仍然衰弱不堪,但精神却处在亢奋状态中,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欧欧欧短促地轻吼着,鼻子一弓一弓,鼻尖指向象房堆放杂物的小阁楼,象蹄急促地踢踏着地面,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阁楼上的什么东西。开始波农丁不想理它,它发起脾气来,鼻子抽打房柱,还用庞大的身体去撞木板墙。象房被折腾得摇摇欲坠。波农丁拗不过它,只好让我帮忙,爬上小阁楼,往下传杂物,看它到底要什么。
小阁楼上有半箩谷种、两串老玉米和几条破麻袋,其它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以为它精神好转起来想吃东西了,就把两串老玉米扔下去,它用鼻尖勾住,像丢垃圾似地丢出象房去;我又将半箩稻谷传给波农丁,他还没接稳呢,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还赌气地用象蹄踩踏;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烂。
小阁楼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已找不到可扔的东西了。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头朝我吼叫。“再找找,看看还有啥东西?”波农丁在下面催促道。我掀开破篾席,里面有一具类似马鞍的东西,很大很沉,看质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尘。除此之外,小阁楼里真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我一脚把那破玩意儿踢下楼去。奇怪的事发生了:嗄羧见到那破玩意儿,一下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儿上摩挲着,眼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哦,闹了半天,它是要它的象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地说,“这就是它当战象时披挂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我们当年把它从战场上运回寨子,它还佩戴着象鞍。在给它治伤时,是我把象鞍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上的。唉,整整2”“6年了,我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它还记得那么牢。”
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甩到自己背上,示意我们帮它捆扎。我和波农丁费了好大劲,才将象鞍置上象背。
象鞍上留着弹洞,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着一股皮革、硝烟、战尘和鲜血的奇特的气味;象鞍的中央有一个莲花状的座垫,四周镶着一圈银铃,还缀着杏黄色的流苏,26个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虽然已经有点破旧了,却仍显得沉凝而又华贵。嗄羧披挂着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
“它现在要披挂象鞍干什么?”我迷惑不解地问道。
“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我想,它也许要离开我们去象冢了。”
我听说过关于象冢的传说。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横遭不幸暴毙荒野的,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月左右,大象便离开象群,告别同伴,独自走到遥远而神秘的象冢里去。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块凹坑。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让人惊奇的是,小象从出生到临终,即使从未到过也未见过象冢,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凭着一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也能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象冢。
果然被波农丁说中了。嗄羧准备告别曼广弄寨,找它最后的归宿了。它绕着寨子走了三圈,对救活它、收留它并养活它26年的寨子表达一种恋恋不舍的心情。
嗄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地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场来为嗄羧送行。大家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是送行,还不如说是送葬,为一头还活着的老战象出殡。许多人都泣不成声。村长帕珐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老人和孩子捧着香蕉、甘蔗和糯米粑粑,送到嗄羧嘴边。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凉水。
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嘘声中,嗄羧上了路。
送行的人群散了,波农丁还站在打谷场上痴痴地�望。我以为他在为嗄羧的出走而伤心呢,就过去劝慰道:“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料他却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有胆量跟我去发一笔财吗?”见我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他又接着说:“我们悄悄跟在嗄羧后面,找到那象冢……”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我跟他合伙去捡象牙。在热带雨林里,大象的躯体的骨头会腐烂,象牙却永远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象,每一个象冢里都有几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象冢就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类觊觎它们发达的门牙,生怕遭到贪婪的人类的洗劫,通常都把象冢选择在路途艰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得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手段,悄悄尾随在死期将临的老象后面,就有可能找到那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我犹豫着,沉默着,没敢轻易答应。
波农丁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们只捡象冢里其它象的象牙,嗄羧的象牙我们不要,也算对得起它了嘛。”
这主意不错,既照顾了情感,又可圆发财梦,何乐而不为?我俩拔腿就追,很快就在通往崇山峻岭的小路上追上了踽踽独行的嗄羧。天黑下来了,它脖颈上那块标志着出殡用的白纱巾成了我们摸黑追踪的路标。它虽然跛了一条腿走不快,却一刻也没停顿,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来到打洛江畔。
“我想起来了,这儿是水晶渡的上游,26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把嗄羧给抬上岸的。”波农丁指着江湾一块龟形的礁石说,“幸亏有这块礁石挡住了它,不然的话,它早被激流冲到下游淹死了。”
这么说来,这儿就是26年前抗日健儿和日寇浴血搏杀的战场!这时,嗄羧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那块龟形礁石旁,鼻子在被太阳晒成铁锈色的粗糙的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才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欧——欧——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突然间像变了一头象,身体像吹了气似地膨胀起来,四条腿的皮肤紧绷绷地发亮,一双象眼炯炯有神,吼声激越悲壮,惊得江里的鱼儿扑喇喇跳出水面。
我想,此时此刻,它一定又看到了26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威武雄壮的战象们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
我对嗄羧肃然起敬,它虽然只是一头象,被人类称之为兽类,却具有很多称之为人的人所没有的高尚情怀;在它行将辞世的时候,它忘不了这片它曾经洒过热血的土地,特意跑到这儿来缅怀往事,凭吊战场!我们跟在它后面,又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在一块平缓向阳的小山坡上,它突然又停了下来。
“哦,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头战象的地方,我参加过挖坑和掩埋,我记得很清楚。喏,那儿还有一块碑。”波农丁悄悄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荒草丛中,果然竖着一块石碑,镌刻着三个金箔剥落、字迹有点模糊的大字:百象冢。
莫非嗄羧它……我不敢往下想,斜眼朝波农丁望去,他也困惑地紧皱着眉头。
嗄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一对象牙就像两支铁镐,在地上挖掘起来。土块翻松后,它又用鼻子把土坷垃清理出来,继续往下面挖。它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不济,挖一阵就站在边上喘息一阵,但它坚持不懈地挖着,从早晨一直挖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浅坑来;它滑下坑去,在坑里继续深挖,用鼻子卷着土块抛出坑来。我们在远处观看,只见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它仍在埋头挖着。
半夜,嗄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掘土的咚咚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这才壮着胆子,走到坑边去看。土坑约有3米深,嗄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
它死了。它没有到遥远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它在百象冢边挖了个坑,和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葬在了一起。作为一头老战象,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土坑里弥散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看得见26年前埋进去的战象的残骸,红土里,好像还露出了白的象牙。嗄羧那对象牙,因挖掘土坑而被沙土磨得锃亮,在晨光中闪烁着华贵的光泽。波农丁牙疼似地咧着嘴苦着脸说:“要是我们在这里捡象牙,只怕是盖了新竹楼要起火,买了牯子牛也会被老虎咬死的啊!”“对,是要遭报应的。”我说。望着战象嗄羧高贵的遗体,我感到我这个人的灵魂的猥琐。
我和波农丁一起动手,将浮土推进坑去,把土坑填满夯实,然后,空着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回寨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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