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父母所生,但不是为父母而生,父母有父母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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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注定是难忘的一年。

七月,唯一的孩子考上了一所985大学,让我既欢喜又忧愁。喜的是孩子非常争气,忧的是女儿从此要离开家了,我放心不下,于是萌生了跟着孩子去她上大学所在城市打工的想法。幸运的是,一开始我就在那里找了一份火腿加工的工作。

以前,在老家打工虽然挣的少,但工作一直都很轻闲。没事就和姐弟们打视频聊天解闷。可是大城市里的这份工作着实费劲,一班十二小时,一直是站着工作的。一班下来,我常常累的不成样子,更别说与家人联络了。

等我终于有一天休息的时间,我美美的睡了一天。醒来后,给父母打了一个视频。老爸说起他的眼睛不舒服,我问他怎么不去看医生。老爸说点着眼药水应该就好了。老妈在旁边插嘴说,都已经点了很长时间眼药水了,总不见好。我人在外地,只好打电话拜托在老家的两个弟弟,让他们带老爸去医院看看。

小弟与父母住的近,可是小弟向来心大,不管事。大弟比较细心,但是他在当地一所小学当老师,周一至周五他要上班。周末虽然空闲,但他结婚迟,孩子小,加上周末医院只有值班大夫,没有时间带老病去看病。大弟就让小弟把老爸拉到县上的医院,大夫说是白内障。

我知道眼睛的毛病不是小事,和姐姐商量后,建议弟弟们把老爸带到省城去看看。大弟说,疫情之后,教育系统规定禁止教师出市,让小弟弟带老爸去省城一趟。可是我每次问小弟,他总说很忙。

快过年的时候,由于长时间站立工作,我的腿和脚出现了浮肿。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辞了工作,先回了老家。回家时正好赶上老家出现疫情,社区通知我必须隔离14天才能出来。本来准备隔离完去医院看大夫,没想到浮肿竟然自己好了。

隔离结束后,我去了娘家,看到父母愈苍老的脸庞,心里甭提有多难过了。自从上完学,尤其是结婚后,我一直在外面,对父母关心的不多,感觉很些愧疚,就与父母多住了一些时日。

这时候,老爸的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我心里非常生两个弟弟的气,他们离的近,可是谁也不知道老爸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我给他俩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必须要带老爸去省城医院看一看。

大弟说疫情还没有结束,还是不让出市,他说他出钱,让小弟开车,我陪着老爸去检查。小弟同意了。

省城医院就是不一样,大夫检查完,说老爸得的是眼底出血,需要给眼睛打针,一针5000元,另外还需要住院治疗。检查完后,小弟就把我们载回家了。到住院的日子,小弟又没时间拉我们去省城了,我只好联系了一辆黑出租,拿着住院物品,独自一人带着老爸去省城住院。

走之前,大弟给我一张银行卡,另外给了2000元现金作伙食费。卡里有两万多,是家里地被征时补偿的钱。当时父母要把钱给小弟,大弟不让,硬是给父母存在了卡上,卡一直由大弟拿着。

在医院呆着的感觉太不好了,每天闻着消毒水味道,吃住不方便,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病了。

好不容易挨过九天出了院。我不想让弟弟们说我只出力不出钱,我没动父母卡里的钱,打针的5000元是我垫的。大弟知道我挣的少,不让我出,从父母的卡里取出来还给了我。除了父母卡里的钱,住院费他和小弟一人一半。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一点也不假。

老爸出院后,在我家住了一天,大弟开车把老爸送回了家。没想到,一向被老爸伺候惯了的老妈,还是老样子,她不管老爸是不是病人,照例要老爸烧炕,做家务;老妈身体胖,怕热,晚上不喜欢生火。老爸瘦,怕冷,晚上睡觉要生上火;最让老爸生气的是,老妈骂他到省城把钱花掉了。为此,两人老是吵架。导致老爸的心脏不舒服。

到眼睛复查时间,大弟找了黑出租,把老爸接到了县里。一下出租,老爸就晕的受不了。第二天,我和老爸坐黑出租到省城去复查,结果大夫不在。不知道是心脏不好,还是老爸晕车,在医院的时候,老爸站也站不住,我被吓坏了。我都不知道是一路上,我该怎样照顾老爸,感觉老爸随时都会死去似的。

其实,在省城住院时,老爸就说他心脏不舒服,我带着去另外一个医院咨询了大夫。大夫说是典型的冠心病症状,并且说要住院治疗。我没有什么钱,一个人做不了主,给弟弟们打了电话,小弟说他在市里医院有认识的大夫,等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市里住院。

本来想等眼睛好了,再看冠心病。但看老爸的症状,是必须又得马上住院了。

大弟也在县里,我们这里有一所三级甲等医院,大弟想让老爸就近住院,方便照顾。小弟和姐姐说县里不好,要往前伸一伸,到市里去住院才好。还说大弟正好放寒假,让大弟去陪床。大弟勉强同意了,让老爸在我家住着,等下周一去市里住院。

我们姐弟几个商量的时候,大弟媳给大弟打了好几次电话,当听到由大弟陪着老爸去市里时,我听到大弟媳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她问孩子谁看?大弟说让老妈看,大弟媳不干。老妈向来脾气不好,很不讨两个弟媳喜欢,都不愿意与老妈相处。我还听说大弟媳说,谁出钱出力,谁说了算。住在县里医院,如果嫌医院大夫水平不好的话,可以就地请省城专家下来,为什么非要跑到市里去看病。说姐姐和小弟是“画家”,光说不练,又不出钱,又不出力,瞎指挥……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五,大弟打来电话说要接老爸先去县里医院看看。我没说什么,其实从我心里来说,我也愿意老爸就近住院。冠心病是一种常见病,是一种需要修养的病,和眼眼疾病不一样,到大地方看和小地方看并没有太大不同。

老爸七十多了,万一看病中间有个闪失,有弟弟在,有人作主,有人出钱,我尽心照顾就是尽了我最大的孝心。

检查完,大夫说的非常合情合理,大弟说就在这里住院吧。费用他一个人出。姐姐和小弟后来打来电话,都再无话。

这次一住又是一个星期,不过这次比上次在省城轻松多了。上午我在医院陪护,中午大弟媳下班后做好饭,大弟送到医院。下午我做饭,大弟陪护。晚上也不需要有人专门去医院陪护,感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老爸出院那一天,大弟接了老爸、带他们一家、我和女儿,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吃完饭,要回家的时候,老爸上了大弟的车,大弟媳带着孩子往回家的方向走,并没有上车,我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愿意老爸住进她家。

大弟家有两套房子,一个大套,一个小套。小套离他们上班,孩子上学的地方近,他们一家都住在小套里。要是老爸再和他们一起住进小套,会非常挤,而大套没有通暖气。还有一个原因是老爸是个地地道道地农民,不爱干净,住在一起他们感觉不方便。

后来,大弟载着我和女儿,把老爸送到了我家。当时我心里很不乐意,女儿放寒假了,我家只有两个房间,孩子大了,不和我睡一间。老爸在我这里时,都是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大弟说要送老爸回老家,老爸说他不想回去,他想一个人住大弟的大套房子。

我常年在外,家里没通暖气,但是上下楼都是地暖,家里一点都不觉得冷。大弟的房子虽然是顶楼,但他家里有空调,冷的时候可以开空调。

可是这样一来,谁给老爸做饭呢?我建议大弟把老妈接来,让他俩一起住,问题就解决了。

就这样,我们风风火火地就把父母安顿到大弟的大套房子里了。

对我这个做女儿的来说,父母老了,能把父母接到大弟家,由大弟照顾,是最好不过的。大弟一向比小弟对父母上心,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可是,我们却忘了一件事,谁都没想到,要去问问大弟媳的意见。

老爸老妈住进去很长一段时间,大弟媳都没有去看过他们。老妈跟我说,大弟媳太不像话了,一直不去看他们。我突然明白,那不是我的房子,也不是父母的房子,而是大弟和大弟媳共有的财产。之前听大弟媳说,她准备年后出售大套房子,这下父母住进去了,她还怎么卖呢?不管是谁住进去,除了问大弟,还要问问大弟媳的意见。

假如我公婆要住我家,那就是说少不了我这个做媳妇的照顾,他们的家人如果把我当空气,我会不高兴的。

况且,我从心里是希望,父母以后就住在大弟媳家里的。她和大弟是一家人,虽然父母不和他们住在一个房里,但以后父母吃穿生病都将她由她照顾。

不是她做的不好,是我们不对在先。

躺在床上睡不着,给大弟媳发了一长串信息,跟她解释。第二天,她回了我一句:不闲冷就住着吧,爸眼睛不好,安顿上下楼注意安全。

过年完,女儿开学的时候,我要跟着女儿一起去孩子上大学的城市找工作了。我要去努力赚钱了,对父母光有孝心有什么用呢,你得有实力才能谈孝顺。

一直没有照顾过父母的我,通过与父母朝夕相处,通过在医院陪护老爸,认清了一个事实:每个人一生下来,都不是为父母而生,父母有父母的命运。

父母的想法和脾气都是他们自己的,弟弟和弟媳有他们的工作要做、有孩子需要照顾。我也有我自己的家庭和使命,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去抱怨两个弟弟不好好照顾父母。

等我老了之后,我要自尊的活着。绝不靠女儿养老,绝不成为孩子的累赘。

【编者】身边人的故事,有几处细节进行了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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