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独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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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总会有突如其来的悸动。
“初三就穿这么成熟...”钰涵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女孩子有如此气质，衣着朴素也遮挡不了她由内而外的文雅之气。她虽然没有夏珣长得甜美，但也是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留着清爽的短发，发帘宛如瀑布一般，没有一丝的卷皱，柔顺的黑发配上圆嫩的脸。既有女生的温柔，眉宇间又袭来英气。钰涵不禁想入非非...
“嘿，帅哥。”女孩伸出手指在钰涵面前摆动，钰涵好不容易从臆想中挣扎出来，慌忙保持形象。竟语无伦次。“你.....你好，我...”明明心中有一大堆话想奔涌而出，嘴唇却仿佛竖起一道马奇诺防线，一句话说不出来。
当然马奇诺防线也有攻破的时候，女孩伸出手，抓住钰涵一只缩在背后的手握了握。就像二战时德军穿越阿登森林奇袭一般，钰涵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但女孩似乎根本没有把手放开的意思。
“我叫秦霜，你呢？”女孩嘴角上扬，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辰，她轻轻问道。
钰涵终于摆脱了尴尬的折磨，大方起来。“我叫李钰涵。”五个字看似容易，钰涵说完之后却有说不出的轻松，空气中不再弥漫尴尬，而是亲切氤氲。
“啊，哥哥，我知道你！”女孩突然激动起来。
“哥...哥哥？”钰涵眼里充满疑惑。
“你是不是一中的足球队队长，那个又帅又会踢球的李钰涵嘛。”女孩充满欣喜。“那天市赛，我们学校就和你们学校隔两条街，那天我们学校组织去看足球赛，我就听说你啦。”
宛如一支利箭，钰涵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再度提起。
钰涵苦笑着说道：“那天啊，很抱歉没让你看到我夺魁。上届比赛才捧起奖杯，没想到这次就遭遇了滑铁卢，真的很梦幻....”他的头逐渐下垂，目光丝毫不再敢抬起直视女孩。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正在抚摸着他的头。这种感觉很奇妙，能让他瞬间走出阴霾。就像儿时母亲轻抚。亦或是夏珣依靠在他的肩头时，他才会有这种温馨甜蜜之感。他慢慢抬起头，虽说还是眼眸低垂，但眼神却不再惶恐躲闪，他开始和女孩目光交汇。
“没事的，下次努力就好。”这句话几乎在钰涵的意料之中。
“努力，又是努力就好...如果说努力就有用的话...为什么我还是没办法赢了他们？这句话我从下场开始就不断有人在耳边说，刚听时颇有安慰，到现在我只当作糟粕一般嫌弃！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内心的感受，他们总是站在制高点用上帝视角认为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对我来说，这是我的一切！”钰涵丝毫不顾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不断倾倒着自己的内心。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女孩听了一切。他用余光偷偷的瞟一眼，女孩风平浪静。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钰涵转身，试图让自己陶醉在绵绵的江风之中。
女孩噗嗤一笑。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呢，看来你的防线还是崩塌了。”此话如掷金着地，直击痛点。
钰涵再一次转过了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女孩被高跟凉鞋包裹的玉足，这双脚也是嫩如湖中菡萏，她的二脚趾明显得高出一头，典型的希腊脚。足弓微微隆起，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勾勒出完美的足弓曲线，隔着那一丝丝缝隙，钰涵似乎能看到她的足底。女孩应该也走了挺久的路，脚心显现出淡红色。正看的出神，钰涵发觉这双玉足似乎离他越来越近。抬头一看，女孩已经向他走来。
钰涵以为她看出自己在盯着她的脚，正准备找理由掩饰。女孩笑了笑，问了钰涵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篮球打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我踢足球倒是挺厉害。”钰涵回答道，他这才发现女孩一只提着一个袋子，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着一个篮球。“我们赛一场如何？”女孩问道
钰涵内心充满着轻蔑，他认为眼前的女孩除了个子稍高没有任何优势，他还是答应了。女孩领着他穿过一条林木葱翠的小径。眼前出现一个毫不起眼的白色建筑。“这居然有个室内篮球场。”钰涵不禁有点吃惊，一侧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另一侧是浪花淘尽的江水，这座房子显得格外静谧。
推开门，却是另一番景象。这是政府实施全民健身政策所建的一个室内球场。位置比较隐蔽，所以人并没有很多。空气中氤氲着热血和激情。场地全被占满了，进行着一场场激烈的篮球赛。
“这..这都是人。我们去哪打？”钰涵问道。“跟我来。”秦霜笑了笑，在球场的一侧有一个台阶，钰涵跟在女孩后面走上去，她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踏踏作响，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钰涵耳边。
二楼明显人少了很多，秦霜找了一个离人群比较远的空场，把篮球放下，伸展手脚开始热身活动。
“你穿高跟鞋怎么打篮球。”钰涵问道。“要不还是别了吧。”
秦霜低下头解开鞋带，脱了鞋，把高跟鞋丢在一边，光着脚踩在地上。“这不就好了吗？”
“姑娘既然如此豪情，那我也不拘束了。”钰涵笑道。“我真的不是很会打篮球，上次打已经是一年钱了，我先试试手感吧。”说完随手站在三分线外投了一个球，完美的弧线，球精准地落入篮筐。一旁的秦霜鼓起掌来。“你看吧，你还是挺厉害的。”
球鞋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吱吱的响声，钰涵拿着球左右横跳，动作看似十分滑稽。秦霜也不遗余力地去防，有时因为身高劣势，她需要跳起来去抢球。跳起来的那一刻白嫩的脚丫如珍馐一般，落地时钰涵甚至都能感受到轻微的晃动。他担心她的脚会受伤，想放慢动作，就在迟疑之时，秦霜一把夺下球，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篮下，轻轻一跃，篮球在空中脱手，自然地滑入篮筐。钰涵看呆了，他感受到她不容小觑。
“你是不是担心我光脚会受伤啊。”秦霜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根本不会的。”钰涵好不容易夺回了球权，当他准备投时，秦霜如同猎豹一般跃起，突如其来的盖帽另钰涵猝不及防，他不禁感叹女孩的弹跳力了得。和她打球属实很费劲，不一会钰涵就感觉口干舌燥。他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迅速地喷出来，小水滴在空气中飘荡着，落向光滑的地面。
“呀，不好意思习惯了，足球运动员大多都这样，保持口腔湿度。”钰涵尴尬地笑笑。
“没事，很可爱啊。”秦霜说道。“我们继续吧。”
钰涵运球突破三分线，冲到篮下，秦霜却在他身后突然跳起，把球拍了出去，她顺势抢过球，拿着球猛的一跳，她在扣篮。
“哐！”一声篮板与球亲密接触的声音，秦霜双手抓住篮筐，球从筐里行云流水地落下。钰涵看傻了，她居然会扣篮。“怎么样？”女孩轻拍钰涵的肩膀。钰涵仍然沉浸在刚刚的精彩中。“太，太强了吧...”
“没什么，只是以前学过而已，小意思啦。”钰涵打着打着渐渐体力不支，而秦霜似乎越打越有劲，钰涵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仰面躺在了地上，大口传着粗气
“妹妹，你可..你可真能打。”钰涵由衷夸赞道“不打了，不打了，真的累坏我了。”钰涵举了白旗，秦霜也不勉强。整场下来，钰涵只进了开局的三分球，而秦霜却进了十几个球，可以说，这场比赛是被暴虐。钰涵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坐在球架旁边，秦霜走过来也坐在了钰涵旁边。刚坐下，秦霜便轻轻叫了一声“嘶~”
“怎么了？”钰涵显得很关切。“刚刚打太激烈了，脚有点疼。”“你光脚打球已经把我打到体无完肤了，也真够厉害，我帮你按下脚吧。”钰涵笑着道。
秦霜也不愿再受脚底传来的阵痛，一双裸足架在了钰涵的腿上。她的脚底并没有那么水嫩无瑕，经常运动的原因，长了一层薄薄的茧，白皙中带着一点点蜡黄。秦霜出了很多汗，脚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要不我先去洗洗，脚有点臭。”秦霜有点难为情。
钰涵故意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有点臭，不过没关系。”女孩的脚趾缝里积累了不少灰尘，钰涵用手指一个个挑出来，另一只手调皮地挠了挠女孩的脚心。他惊奇的发现秦霜除了脚趾头动一动意外没有任何的反应，要是换做夏珣早就痒到求饶了。“嘻嘻，我可不怕痒。”秦霜得意地笑道。
钰涵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就往女孩的脚上浇。脚心正冒着热气，突如其来的冰凉的水让她身体一颤。钰涵细心地将她脚趾缝里的灰尘挨个清除，每个脚趾缓慢地揉捏着。经过水的洗礼，一双小脚丫愈发白嫩起来。钰涵轻轻地用手揉搓着女孩的脚底，顺着脚心的纹路手指轻轻地揉刮，不一会脚底就显现了大红色。钰涵知道她的血液已经不再堵塞了，痛感自然有所降低，秦霜慢慢地享受着，钰涵的手指在她的脚心作画，时而揉捏，时而爬搔。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脚在他手上。按摩到涌泉穴时，秦霜轻轻地喊了句疼。钰涵知道痛点就在这了，于是加大了力度揉捏，短暂的痛之后秦霜突然感到出奇的放松，整个人似乎轻了。他低头看看，钰涵正在挑逗她的脚趾，时不时调皮地闻一下，又略带嫌弃地躲开。她抿着嘴笑。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吗？”秦霜问道。
“能力不够。”钰涵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手继续揉捏着她的脚心。
“不是的。”秦霜看着眼前憨憨的钰涵，微笑着说。“巅峰本来就留不住，当你达到过一次后，就很难继续维持。因为你身边有着许多和你一样热爱足球的少年。成功是一时的，失败才是主旋律。而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有人被击垮，有人爬起来继续前行，不惧再一次跌倒。真正的成功不是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而是在悲叹和绝望中产生对人生挑战的欲望。”钰涵听了这番话，仿佛有一道光斩尽了他一切的伪装。他慢慢抬起头，面前的女孩不再因为年龄而当他的妹妹，相反，她更像一个姐姐。
钰涵给她穿好鞋，秦霜把手自然地搭在钰涵的肩膀上。他不在乎自己有女朋友，他认为眼前的女孩更是自己的知心朋友，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尴尬。
“当胜利者在失败者的泪水中分享自己的喜悦，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胜利者会更引以为傲。人的脆弱和坚强超乎自己的想象。比赛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但只要你继续坚持初心，它总有一天会撕开自己的面纱，对你露出灿烂的微笑。生活亦是如此。”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秦霜对钰涵语重心长地说着。
“答应我，少一分颓丧，多一分乐观，坚持下去，好吗？”她甜甜的微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令人动容。如皎洁的月光一般透彻，却有饮醇酒一般的深刻。
“嗯。”钰涵点了点头。他伸手将女孩紧紧抱住。秦霜轻拍了他的背。和他笑着道别。
她的身影逐渐模糊，钰涵伫立在原地，许久一滴水珠落在钰涵嘴里，咸咸的。他这才发现已经泪眼婆娑。
“我没有哭，这是破茧的喜悦。”钰涵对自己说。
日吻群山，暮霭沉沉。少年的身影披着斜阳坚定地向前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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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涵给她穿好鞋，秦霜把手自然地搭在钰涵的肩膀上。他不在乎自己有女朋友，他认为眼前的女孩更是自己的知心朋友，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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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逐渐模糊，钰涵伫立在原地，许久一滴水珠落在钰涵嘴里，咸咸的。他这才发现已经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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