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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讲几个鬼故事?大家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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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看吧

1. 张震讲故事 两份 (4月30日)
2. 张震讲故事 剪刀 (4月30日)
3. 张震讲故事 蜡笔画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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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张震讲鬼故事:我在等人 (6月27日)
15. 张震讲鬼故事:你看见我了吗? (6月27日)
16. 张震讲鬼故事:脸朝下 (6月27日)
17. 张震讲鬼故事:今晚他还来 (6月27日)
18. 张震讲鬼故事II-绳子 (4月27日)
19. 张震讲鬼故事II-杀人歌谣 (4月27日)
20. 张震讲鬼故事II-三个人的赌博 (4月25日)
21. 张震讲鬼故事II-弱点 (4月25日)
22. 张震讲鬼故事II-非死不可 (4月22日)
23. 张震讲鬼故事II-不在场的证据 (4月22日)
24. 张震讲鬼故事-楼道传说 (4月21日)
25. 张震讲鬼故事-红绸带 (4月21日)
1. 张震讲鬼故事-内衣(上) (4月18日)
2. 张震讲鬼故事-内衣(中) (4月18日)
3. 张震讲鬼故事-内衣(下) (4月18日)
4. 夺爱记(上) (4月13日)
5. 夺爱记(中) (4月13日)
6. 夺爱记(下) (4月13日)
7. 午夜灵音 (4月13日)
8. 抬棺材的 (2月24日)
9. 僵尸 (2月24日)
10. 远方来信 (2月4日)
11. 死者的日记 (2月4日)
12. 骷髅别墅 (2月4日)
13. 假鼻子 (2月4日)
14. 打不开的门 (2月4日)
15. 高考前的疑案 (1月16日)
16. 噩梦里的结局 (1月16日)
17. 杀人计划 (1月16日)
18. 深夜,擦玻璃的手 (1月10日)
19. 张震的故事第二部 (1月10日)
20. 夜半传呼 (1月10日)
21. 特别提示 (1月10日)
22. 声控灯 (1月7日)
23. 神秘的小女孩 (1月7日)
24. 请不要画我的脸 (1月7日)
25. 她是谁 (1月7日)
1. 晚自习的故事 (1月7日)
2. 还我心来 (1月7日)
3. 红馒头 绿馒头 (1月7日)
4. 粉色传单 (1月7日)
5. 赌命素描 (1月7日)
6. 未婚夫 (1月7日)
7. 青雪故事01 (12月23日)
8. 青雪故事02 (12月23日)
9. 我要打车 (12月23日)
10. 看破人间 (12月23日)
11. 三个孩子 (12月23日)
12. 气球惊魂 (12月23日)
13. 车魂 (12月23日)
14. 鬼拍背脊 (12月23日)
15. 台湾校园鬼话 (12月23日)
16. 甘乃迪家族奇案 (12月23日)
17. 法官克星 (12月23日)
18. 第六感 (12月23日)
19. 毛主席惊魂 (12月23日)
20. 大蛇盗米 (12月23日)
21. 都是网名惹的祸 (12月23日)
22. 午夜横尸 (12月23日)
23. 葬尸团 (12月23日)
24. 一纸证明 (12月23日)
25. 402舍对门的那双手 (12月23日)
1. 梦的启示之唯一 (12月23日)
2. 恐怖的追杀 (12月23日)
3. 可怕的遭遇 (12月23日)
4. 鬼孩 (12月23日)
5. 暗夜幽明 (12月23日)
6. 第12夜 (12月23日)
7. 女中学生的故事 (12月23日)
8. 47号别墅 (12月23日)
9. 精神病院的报告 (12月23日)
10. 青雪故事05 (12月23日)
11. 最后一个位置 (12月23日)
12. 饺子的故事 (12月23日)
13. 老王死了 (12月23日)
14. 雨季时他们会来 (12月23日)
15. 午夜电话 (12月23日)
16. 末班车 (12月23日)
17. 青雪故事06 (12月23日)
18. 青雪故事03 (12月23日)
19. 青雪故事04 (12月23日)
20. 解剖室的窗户 (12月23日)
21. 雨夜尸变 (9月4日)
22. 盒子 (6月14日)
23. 寺院惊魂 (6月14日)
24. 我要搭车 (5月19日)
25. 张震的故事 (5月19日)
1. 猫哭 (5月16日)
2. 白色雪花点 (4月11日)
3. 解剖室的旧窗户 (4月11日)
4. ICQ的故事 (4月11日)
5. 火 (4月11日)
6. 十月的故事 (4月11日)
7. 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4月11日)
8. 谁 吓 谁 (4月11日)
9. 神秘的114房 (4月11日)
10. 丢失的皮肤 (4月11日)
11. 穿雨衣的女人 (4月11日)
12. 对面楼的姑娘 (4月11日)
13. 辫子 (4月11日)
14. 厕所里面的灯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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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幕

6月19日深夜,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雷雨击坏了变压器,使我居住的城西一带完全陷入了黑暗。我点燃蜡烛,继续我的恐怖小说写作。这部名为《背后有人》的东西使我着迷。小说的原型是一名医学院女生以前讲给我听的。这位名叫郭颖的女生现已在美国休斯顿大学攻读心理学博士。隔着浩渺的太平洋,对发生在十四年前的惊心动魄的往事,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淡忘。几天前,在与她通越洋电话时,她提到,在实验室时,有好几次产生背后有人的感觉。这表明当初的阴影仍然跟随着她。
我得将这一切写下来。外面轰响的暴雨像收到了某种指令,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烛光昏黄,映得我这独居的室内异常安静。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声很轻,但很坚定,不像是晚归的醉汉敲错了门。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11点31分,没有预约,这种时候我这里是绝没有客人登门的。
我心里有点发紧,轻手轻脚走到门后,弓身从猫眼里望出去,外面楼道上的路灯熄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谁呀?”我的声音和平时有点不同。
“我找余老师,有点急事。”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哑中有点怯怯的感觉。
我开了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挤了进来。他三十多岁,宽额大脸,手里提着一把正在滴水的黑雨伞,伞尖是发亮的金属,伞布漆黑,像是把外面的夜色都收在这伞里了。
“董枫又出事了,”来人盯着我的脸说,“她整夜做梦,说是我要死了,并且就在这几天。”
我大吃一惊,董枫是我前一部小说《死者的眼睛》里的一个人物,她二十六岁,个子高挑,是一家精神病医院的护士。
今夜,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与董枫有关系的人来?我镇定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董枫的丈夫。”他迟疑了一下回答。
“董枫是谁呀?”我已经预感到有什么麻烦,她只是我书中的一个人物,并且,她没有结婚。
来人在我的木椅上坐下,他1.80米左右的大个子像是要把木椅坐垮似的。
他抬起头对我说:“余老师,我知道你在书中用的是化名,但是,这个精神病院的护士你是认识的。她姐姐董雪失踪的真相大白之后,你还去看望过她,要她从姐姐之死中解脱出来,不是吗?”
这都是事实,我无言以对。但是,董枫从没对我提起过她已结婚的事。
来人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我姓严,是桥梁工程师,我与董枫一年以前就办了结婚登记,因为一直在凑钱买房子,所以就没住在一起,也没对朋友们宣布。”
我“哦”了一声,示意他讲下去。
“两个多月前,董枫的楼上搬来了新邻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独身女人,长衣长裙,给人淑雅庄重的感觉。昨天,董枫出门时,正遇见那女人从楼梯下走上来,与董枫对面时,那女人突然喃喃道,‘注意,桥下有死人。’董枫一惊,正想发问时,那女人已经脖颈僵硬地向楼上走去了。你想,我是搞桥梁工程的,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个‘桥’字。”来人用有些惊恐的眼光扫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叫严永桥,你说,那女人的话是一种巧合吗?并且,今天下午,董枫出门去上夜班时,又听见那女人在楼道上喃喃自语,说的是‘黑啊,屋子里很黑'。奇怪的是,董枫刚才上夜班时,大概是晚上10点多吧,她医院里的黑屋子就出事了。”
“什么黑屋子?”我惊诧地问。
“你还不知道呀?那所精神病院的黑屋子已经有几年没住过人了。一开始,住进那病房的人老是自杀。你知道,住进病房的人是什么东西都搜走了的,比如钥匙啦、指甲刀啦、扎裤子的皮带啦等等,总之一切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不得带进病区。但是,住进那间编号为219病房的人却老是自杀。第一个病人是将塑料牙刷柄磨尖后刺穿颈动脉死的;后来住进去的一个病人更简单,将床单撕开拧成布绳往脖子上一挂,在床头上就吊死了。后来,就没人敢住那间病房了。偶有不知情的病人住进去后,没几天,家属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传闻,跑来医院大吵大闹,一定要让病人换一间病房。从此以后,这间病房就闲置了,终年没有灯光,门上的锁也生了锈,大家都叫它黑屋子。”
这家精神病院我是熟悉的,大约有百年历史了。开始是法国人建的一所教会医院,解放后改为精神病院。几天前,我熟悉的一位副主任医生还请我过去聊天。当天他从住院部到门诊大楼去值守专家门诊,半天就看了十六个病人。他说头都要爆了,想听我聊聊文学或笑话之类。但是,我从没听说过黑屋子的事。
望着这个闯进我家的不速之客,高大粗壮的桥梁工程师,自称是董枫的丈夫的人,他身旁的黑雨伞还在滴着水,我能相信他的这些荒唐之言吗?
“你说,一个多小时前,董枫在黑屋子遇到了可怕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问话已经有点不太礼貌,这是自己心里有点慌乱的表现。我提醒自己,要沉住气。
“董枫受了惊吓后就一口气跑回家来了。回来后就大哭,嘴唇发白。她叫我赶快来找你,她说只有你会相信她遇到的事是真的。”
这时,我开着的窗户“砰"的一声大响,在深夜看不见的大风卷了进来,将我书桌上的稿纸吹得满地都是。这是我正在写的小说呀,我说过,书名叫《背后有人》,绝对是一部顶恐怖顶恐怖的作品。我赶快弯腰捡拾这些精彩的篇页,姓严的大个子也放开雨伞,帮我捡这些其重要性相当于他的桥梁图纸的东西。一阵忙乱之后,我们之间的陌生感仿佛消除了一些。重新坐下后,我几乎开始相信他所言的奇谈怪论了。
我说:“我相信董枫的诚实。你讲,董枫遇到了什么呢?”
工程师又将雨伞提到了手里。看得出,他虽然个子粗壮,却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并且还常常伴有紧张感。
他说:“晚上10点,董枫照例去病房作最后一次巡察。病人都服了药,或打了针,或作了电休克治疗,所以在这个时候都沉沉入睡了。整个病区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当时正是雷雨交加,到处都停了电,董枫手握一支电筒逐个地察看病房。突然,她看见走廊尽头的219病房有亮光。我说过,那病房就是几年没住过人的黑屋子,怎么会有亮光呢?董枫好奇地走过去,从窗口往里一望,天哪,一个衣服整洁的女人正坐在屋里梳头,小桌上立着一个小圆镜和半截点亮的蜡烛。董枫赶紧缩回头来,用电筒在这间屋子的门上一照,门是锁着的,和平常一样,那把老式的大挂锁还吊在那里,证明这道门从未被打开过。这一幕让董枫几乎崩溃了,她神志不清,也没回值班室,便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来了。”
工程师说话期间,我的目光无端地一直盯着那把雨伞,伞尖的金属亮得像一根钢针,伞布漆黑,我想像着它待一会儿又回到雨中撑开的样子,那形状最有可能像一只蝙蝠。
雨又下起来了,我盯着工程师的宽额大脸,不知道这一切是开始还是结束。



第一章第一章(1)

《背后有人》这本书是这样开始的……
医学院大二女生郭颖半夜醒来,她感觉是被一阵低语声惊醒的。低语声说些什么没有进入她的意识,只是在惊醒的一瞬间,她听见了最后一句低语,是“小心,背后有人”。
这是谁在说话呢?郭颖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从蚊帐中望出去,寝室里朦朦胧胧的,门上的副窗将走廊上的路灯光折射进来一些,使室内有一种月夜的感觉。
这间女生寝室立着三张上下铺,共六个铺位。可是,六位女生挤满寝室的时候几乎没有。有的在学校外面租了房住,这寝室仅仅是她们中午休息的暂栖地。有的名义上住在这里,但一到晚上,坐在床头对着一面小圆镜梳妆以后,就急急忙忙地外出了,有的会在半夜后像影子一样溜回来,有的干脆彻夜不归。只有第二天在教室上课时,六位室友才会相互看见。
这一夜,郭颖从蚊帐中看见,对面和侧面的上下铺都是空荡荡的。那么,刚才的低语,一定是她上面的那位同学在说梦话了。
“卓然,”她对着上铺叫道,“卓然,你做什么梦了?”
没有回答。郭颖睡不着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裙,尽管这样,她肥胖的身子还是将睡裙撑得满满的。从中学时代起,这身体就是她的敌人。她穿最紧的胸衣和收臀裤,想压制住这些地方过分汹涌的发育,可是任何外力对付遗传基因都显得无能为力,她绝望地成了一个胖姑娘。她吃过各种减肥药,半绝食直到晕倒,可是没用,只好听其自然,平时常选长裙和宽大的上衣穿。
“卓然。”郭颖一边叫着,一边攀上上铺,她将下巴放在上边的床沿一看,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没人。
她这才发现,今夜是她一人睡在房间里。半夜时分特有的宁静使她醒来,而醒来的瞬间,分明听见了一种模糊的低语声。
“小心,背后有人。”
郭颖打了一个冷颤。她打开了吊在屋顶的电灯,光线有些刺眼,三张上下铺靠三面墙立着,像粗糙的货架。
她将胸前的扣子扣上了一颗,推开窗,黑色的树梢正好与这三楼的窗口平行。教学楼、图书馆都在相反的方向,从这窗口望出去,只是一片空旷。稍远处是医学院的后山,黑糊糊的一大片,细看有毛茸茸的感觉,那便是遍布后山的密密树林了。
后山是一座假山,六十年代挖防空洞堆出来的。由于下面的防空洞很大,这山也堆得连绵起伏,颇具规模。如今,已长大成林的树木更使得这后山幽静无比,上百人走进去分散后,也无人似的,只有密林和灌木,经风一吹,摇摇曳曳,模仿出某种原始气味。

可以看看王雨辰的异闻录--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半根针

可能是台风的缘故,原本火热的八月也凉爽起来,只是想到即将到来的七月半,忽然觉得这天气又十分应景了。不知道纪颜和李多已经走到哪里了,随手打开邮箱,却发现居然多了封纪颜的来信。

这家伙相比知道七月半将至,居然发了封问候信,只是看着多少有点别扭。

“又快到七月半了,前些日子我和李多为了寻找当地的传说故事,要渡过一条河,据说河对面的村落发生过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急于过去,只是河面没有桥,水却又涨的厉害,所以搭了个老人的船过去,没想到居然有意外的收获,时至鬼节将近,或许这个故事你可能用的着。”我看了看前面的话,忽然来了精神,早上起来的困意一扫而空,继续看了下来。

“这里荒凉的很,四处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石滩和杂草。原本狭窄的河面忽然湍急起来,就像揉散了的面团,水浪都是一块一块地涌动着,我和李多找了许久,却没有看见过河的桥,天色渐渐暗淡起来,刚刚结束的大雨似乎又有回头的意思,河面的鹅卵石被雨水冲刷的光亮异常,正着急,却看到在水天一色的角落里居然停靠着一叶扁舟,不仔细看,仿佛被融进去了一样。

我走过去,一位带着灰白色草帽,披着件陈旧蓝色工作服外套,下身套着灰色短裤的摆渡人,闷着头在抽着水烟。我走过去,问了声。

‘请问开船么?’

他抬起头,脸犹如一个干瘪放置很久的老面馒头,带着萎黄,又像个缩严重的苹果,眉毛几近脱落了干净,眼睛和脸颊都铺满了深入沟壑的皱纹。嘴巴含着烟嘴,带着漠然的眼神望着我们。卷至手肘处的袖子下面是布满了如蚯蚓粗细的长长的血管,一根根凸立出来——常年接触水的人都会这样,皮肤黄而干燥,上面站着一层层还未完全脱落下来的灰黑色的死皮,终于,在注视了我们几秒后,他的嘴巴离开了水烟筒。

‘当然开,不过你们姓什么?’他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道。

我奇怪他的问题,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李多也有些不悦,性急的催促着。

他看上去似乎年纪很大了,却不知道为何还在摆渡,而且这里似乎很少有人来,或许不是我们,他一天也接不到一个客人。

老人的身体去很健硕,站立起来后面如铁板一样整齐直立,他将水烟筒收拾起来,顺手结果我们的行李,船体不大,却也勉强容的下四人,我和李多对面而坐,老人则站在船头,将船撑离了河岸。

船缓缓的驶向河心,水流似乎也小了些,河边还有很多耸立的怪石。

‘七八月山洪来的凶,这里的水也涨的厉害,所以必须看那些石洞,如果河水过了石头,就是在高的钱,也是不能出船的。’老人的声音很沙哑,却非常清晰,他可能看我盯着石头看,于是解释了下。

‘您刚才为什么要问我们的姓?’李多好奇地问老人。老人迟疑了下,忽然朝天高亢的唱了起来,歌声从四周的山壁反射回来,在耳朵边上环绕开。

‘过河人哟,莫着急,待我将你姓名问哟,不怕恶浪与险滩哟,船工一身都是胆罗,出船宁带一根针,回家不载陈姓人哟。’老人唱完了,这才低头对我们说。

‘我是住在河对面的船工,这一带有规矩,出船定带一根针,回船不载陈姓人。’

‘哦?不载陈姓人是因为陈沉谐音吧,可是为什么要带一根针呢?’我好奇地问。

‘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告诉你为什么要带一根针。’老者抬起头望望淫靡的天空。

‘这一带地势不好,加上非常荒凉,所以也就没去修桥,自然就多了我这样的摆渡人,以前河对面的村子还算热闹,大家要出去赶集看戏采买货物都得靠我们船工双手摇过去,有些人世世代代都是吃河面饭,河边生,河边长,即便死了,也要让家人葬在河岸边上,这是我们的命,虽然辛苦,却也活的下去。

出船的人水性都好,这是当然的,可是只要是第一次单独出船,老人们总交代,身边带好一根针。我问为什么,他们总是叹气摇头不语。

我第一次单独出去,也很欢喜,只是对这根针有些看不大起,可是既然长辈说了,自然点头称是,便将针别在裤腰带里,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忘却了。

直到有一天,也是这样的日子,七八月间,暴雨连这几日,大家都出不了船,没了收入,坐在家里发呆,好不容易雨停了半晌,我赶紧推船出河,等着人来。

果然,那天生意旺的很,中午出去的,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躺了,我几乎没歇过,虽然累,却心中高兴,一来有了生计,二来觉得自己的本事帮了人。

我刚准备回去,却被一个年轻人叫住了。

他身材高大,不过天色已经灰暗,我看不清他容貌,一身读书人打扮,手上还提着一口皮箱子,脚踩黑皮鞋,我瞧他眼生,更断定他不可能是本地人。

‘带我过去吧。’年轻人在身上摸了摸,掏出钱,我瞅了下,已经超过了双倍的船钱,刚想接过来,忽然想起来还未问他。

年轻人居然姓陈,我有点懊恼,摆摆手说不渡了。

‘你要是不渡,这天已然黑了下来,这十里八地的一个人也没有,难不成我还要走回去不成?姓陈又怎了?难不成姓陈的都一辈子不要渡河么?为什么这个年代还有你这样封建迷信的人啊。’他有些生气,大声斥责着我,接着又在身上掏了掏。

‘拿去!’他居然又多拿了些,我犹豫了下,那时候人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那里管得了这么多,只是想着总是要回家的,多带一个人有何不可,一手接过钱,就让那人上了船。

我载着他,朝对岸划去,可是心里多少有点不安,原本熟悉的水路居然有些陌生起来,只恨不得能来一阵大风,将我一下吹到对岸,早些回家了事。

船到河心,两人攀谈了下,原来这个陈姓年轻人居然还是个读过大学的秀才,而且是来这里采集民风民俗的,并且带了一箱子书来教化这里的孩子,听了他这话,我也忍不住对他敬佩起来。

可是没想到,离岸还有几里的时候,真的开始下雨了。

雨势来的非常大,不消片刻,我的船里也灌满水了,风也吹得厉害,只是不把我朝岸边吹,而是往河心吹,我顿时慌了手脚,年纪轻,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船家,现在怎么办啊?’年轻人大声喊道,可是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估计是雨水冲进了嘴巴里。

‘你抓牢住船,我想办法!’我叮嘱他,心中却忍不住恐惧起来,虽然撑船时间不长,但知道这样的风雨下,一旦船撞到凸起的石洞,我们必定要落河,别说是这秀才,就是我也不见得能游的出来。

果然,还没等我说完,船就翻了过来,我和年轻人都落进水里,水流重重地拍在我身上,肉痛的厉害,嘴巴,鼻孔都灌满了水。

不过还好,我勉强游出了水面,只是不见了那个读书人,旁边都是黑乎乎的河水,雨声混杂着雷声,把我呼喊的声音淹没了。

‘许是已经沉到底了吧,唉,这姓还真邪门。’我感叹了下,立即朝对岸游过去。

忽然,脚底下一沉,仿佛被人拉扯了一般,接着腰上也有被抱住的感觉,我整个人迅速往水下翻过去。

一个闪电打过来,我看到那个年轻人死死地环抱着我的腰,他的双手拼命抠住我的裤腰带。

‘放手!不然我们会一起死的!’我大声叫喊着,可是他仿佛已经没了知觉般,呆呆地抓着我,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晓得我气力一尽,明天就要等我家人来为我捞尸了,水上的人都知道,就是水性再多好的人,一旦被这种求生欲望极强的人抱住,都没办法生还。这种人如同秤砣一般,就是没有这风雨,带着他都很难游过去。

我忽然想了起来,想起来临走前带的一根针。

那时候我没有多想,从裤腰里翻出那根针,朝着年轻人的手背狠狠扎了下去。

他大叫了一声,带着愤怒和怨毒望着我。

‘别怪我!否则大家会一起死的!’我闭着眼睛,将针拔了出来,又再次扎下去。

腰间的气力果然小了,我马上挣脱了他的手,只是用力过大,拔出的针断掉了,枕头留在了那年轻人的手背上。

我鼓足了吃奶的劲,等我摸到河岸的石头,挣扎着爬上去,雨水立即小了起来。

我见没了危险,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家人说我命大,这种天气,十个有八个难回来,村里人都说那晚上的雨这辈子都没见过,下的那么大那么急。

他们还说,般我回来的时候,手心里死死地纂着半根针。

那以后,我大病了一场,闭上眼就看见那年轻人湿漉漉地站在我面前向我索命。而我也终于明白,老人们为什么叮嘱我要带一根针,而又一再不愿意说明原因。

那半根针我藏了起来,这件事没告诉过别人,只是向我父亲说了说,当年父亲听完大惊,他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

‘你没有把针完整拿回来?而是断了一截在那人手里?’他失色地问道,我则回答说是。

‘这是大忌!除非我们可以找到那人的尸首,否则就,’父亲说了一半,却打住了,接着叹气着摇摇头,即便我追问,他也不再告诉我。

随后,大家找了几个水性好的沿河搜索,可是却没有找到那人的尸体,这让我着实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不过接连十几年没有事情发生,我也就渐渐淡忘了。

直到我也结婚生子,直到我的女儿慢慢长大。虽然我的父亲在忧虑中去世,甚至临终时一直握着那半根针。可是我却没有过多介意,或许是从小就不信鬼神的原因吧,而且那以后我也很注意天气,绝对不再强行带人渡河了。

去年的八月初,我接到女儿的信——这里唯一能够和外界联络的邮局也离村子有几十里远,我隔段时间就会去那里替全村的人取信,她在信里告诉我,会带男朋友来这里。这么多年,女儿只要在外面,她都靠寄信过来,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信却有些异样。

那些信仿佛被雾气打过一样,湿漉漉的,我以为是邮递的时候着了水,可是其他的信都没什么。我曾经回过信询问她,女儿只说是不小心沾了水,或者是每次都是刚洗完衣物碗筷才开始写的。

那点水经过这么长时间还没干么?我狐疑起来。

不过我并没有过多介意,只是急着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孩子他娘。

我们俩沉浸在快乐之中,自从女儿去外省读大学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次已经是半年多以前了。

这一代带人渡河的已经越来越少,为了怕他们来的匆忙找不到人渡河,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都在河边等待,而且不载被人,只为等他们——毕竟靠女儿寄来的钱就足够维持家用。

接连等了十几天,一直到七月半那天晚上,那天我本不愿意出去,行船的人忌讳鬼节,尤其是河底冤魂多。于是刚到天擦黑,我便打算撑船回去。刚起身,却看见远处走来两个人。

一个年轻女的和一位个子高高的男人,两个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那女的自然是我女儿,可是当我看到那男人却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几十年的那个书生样子的年轻人,除非了衣服发型不同,甚至连手里提着的箱子都是一样的。可是就是脸却依旧觉得模糊,似像又似不像。我暗自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天底下哪有如此怪异之事,全当是自己老眼昏花所致。

未来女婿对我很是尊重,女儿也热情的向我介绍。原来这个男的是女儿大学同学,比女儿高上一届,女儿的工作也是他帮忙介绍的。我自然对这个女婿非常欢喜,看着天色已晚,便不再多聊,让两人上了船。’老船工一边摇着桨,一边说着,船已然接近河心,他却忽然停住了,带着怪异的眼神,眯起眼睛望着我和李多。

‘就像你们两个一样,都是相对而坐,很高兴的望着对方,可是当时我觉得有些怪异,但始终没有觉察出来,这事本来对在船上讨了二十多年生计的人来说应该很容易想到,可能是当时过于高兴,却忽视了。’他长叹一口气,将草帽压低了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那天还有个一同撑船的同村人,他的船也载了两个姑娘,是村子里的,说是到河边烧纸钱刚回来,他的船经过我的旁边的时候,忽然望了望,然后奇怪地说了句话。

‘好浅啊。’然后就划开了。我没在意,只当时一句玩笑话。

回到村子里,我婆娘都等急了,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时令的河鲜,水上人家,大都鱼虾为主,我怕女婿吃不惯,畏腥,还特地做了些猪肉和蔬菜。男人随着女儿一起叫爸爸妈妈,我们听着相当高兴,我也干脆直接把他当女婿看待。

那天晚上吃的很愉快,虽然在灯光下我一直看着女婿的左手。

我当时断掉的半根针就遗留在那年轻人的左手里,虽然自己一再骂自己多心,可是眼睛却不自觉的瞟过去。

即便吃饭,女儿的手依然牵扯着那男人的左手,我看不到什么。

吃过晚饭,我为女婿腾出了一间房,女儿有些不高兴,我可不管,虽然我们家贫贱,但这女孩子家的清誉还是要的。

但是,河畔的村子,晚上风中带水气,吹一夜就能伤了骨头,别说我一把年纪,就是年轻人也吹不起,而家里就两间睡房。

女儿自然跟着他娘。

我只能跟女婿睡。

可是当时我望着女婿的眼睛,他似乎很乐意,又仿佛是河边捕鱼人拿着鱼叉死死地盯着活鱼般。

‘睡吧!’我咬咬牙,熄了灯,和衣躺下。

那边房里娘俩多些时日没见,自然少不了悄悄话,不过到了后半夜,自然也平静了,只有细小的鼾声。

我则混混沉沉睡去,尽做梦,梦见那个掉进河里被我用针扎手的年轻人。

没过多久,我就感到脸颊上冰凉的,睁开眼睛,发现女婿浑身湿透地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他头发一缕一缕地,正朝下滴水。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

他的样子和那个掉水的年轻人几乎一摸一样,仿佛刚从我梦中的河底爬出来一样,我猛的一激灵,跳了起来,抓起床边的撑衣棍。

他似乎有些惊讶,然后看了看自己,接着笑了笑。

‘不好意思,爸,吓着您了,我睡不着,所以出去游了下,因为身体弱,从小就被送到游泳队学,这不,反而惯了身臭毛病,一天不游反而浑身不舒坦。’他又低头道歉,然后进去了。

我这才放下东西,再次躺下来。

可是又那个人喜欢七月半晚上去游泳?而且只要不和女儿握着手,他的左手要么藏在身后要么紧紧攥着。

如果不看看他的手,恐怕我是不会安心的。带着这种想法,我又昏睡过去。

女儿告诉我们,她会和准女婿在这里留一个礼拜。

‘爸,一个礼拜我们就要赶回去了,时间不多,等以后我们还会常回家看望二老。’女儿笑了笑说,女大不中留,这点我知道,何况这里穷乡僻壤,总不能让自己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吧?可是想起来鼻子却又一阵酸楚,仿佛被人从鼻孔倒进了姜水一般,又苦又辣。

这个女婿不爱说话,却毕恭毕敬,我则一天到晚把眼睛挂他身上,终于,我想到一个看他左手的机会。

‘你喜欢游泳,今天天气不错,河水也暖,要不我们爷俩去游个痛快?还可以比试下么,游不过我,我可不答应我闺女嫁给你。’我开玩笑打趣道,女婿爽快地答应了。

‘我一定会赢你。’他半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说。

正午河水最不伤人,我带着他来到河边,一个人也没有,这一带是半山环绕,加上杂草多,太阳照不进来,温度要低很多。

我迅速脱光衣服,然后看着他。

女婿也慢慢拖掉衣服,我终于看见他的左手,不知道该说失望还是高兴,他的手上什么也没有,光滑的很,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拿纸笔的读书人一般。

‘游吧。’他扑的一声跳进河里。我也紧随着下了河,心里石头落了地,自然没什么牵挂,游起来也格外畅快。

我和他都是话不多的人闷葫芦,可能因为这点女儿才喜欢他,两个人互相聊了下,就默不作声。

河水有些混浊,扬起的泥沙弄得我什么都看不见,想想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犹如一块疤一样焊在我心里,我尽力朝前游过去,望见女婿正在前面一个身位的地方,可能自己确实老了,便想做鼓气超过他。

可是当我低头的时候,自己的那股气一下就没了。

我的身体下面浮起一件东西,一件人形状的东西。

我起初以为是阳光下自己在河底的影子,可是伴随着卷起的泥沙渐渐退去,那居然是具尸体。

头发差不多掉落个干净,脸犹如泡发的香菇,带着紫黑色的细小血管密布整张气球般的脸庞,嘴里鼓鼓囔囔的,不知道含了什么东西,四肢也无力的漂浮着,他慢慢浮上来,几乎快要碰到我的脸了。

虽然样子变化极大,但我从他的衣着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二十多年前没找到的尸首,只是那个皮箱子也看不到了,想是被冲走了。

我平素胆子极大,但这下也吓的着实不轻,一口气没接上,呛进胸膛里,而且腿又抽筋了。

而且我看见眼白鼓出的尸体望着我微微笑了下,他左边的袖子漂浮起来,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咽喉处开始有了勒紧的感觉,渐渐觉得喘气不过来,眼睛一片黑暗,最后听到的是女婿的呼喊声。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围了很多人,我已经躺在自家床上,原来女婿把我抗了回来。

‘尸首!那尸首!’肺里似乎还有积水,我又大声喊起来,所以距离的咳嗽,我婆娘轻轻拍着我的背。

‘捞起来了。’旁边的村民告诉我。

‘二十多年的尸体为什么浮不上来?而且还没烂掉?’我大声问道,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别人,因为我想知道答案,否则我会疯掉。

‘烂没烂不知道,不过浮不上来那是自然的了。’女婿忽然冷冷说道,‘他的肚子里面,全是鹅卵石,刚才他们搬上来的时候咕噜咕噜作响,跟工地的水泥搅拌机一样,肚皮上凹凸不平的,一个人吞了那么多石头,自然是起不来了。’

‘难怪,我看见那尸体嘴巴鼓鼓的。’我这才安静下来。

‘而且,那尸体没了左手,好像被什么啃掉了一样。’旁边的一个人嗫嗫地说。

我沉默了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去,然后不理家人的询问,埋起脑袋睡觉。

其实我那里睡得着。那个带着半根针的左手究竟在那里,找不到那半根针,我迟早会像我爹一样郁郁而终,死都不安心。

日子逐渐过去,女儿也告诉我很快他们就要离开了。好在身体没过多久就康复了,只是心病无法医治,村里的人知道几十年的事情的不多,我在村子里有一定威望,于是让大家出点钱把那人尸体好生安葬了。

女儿牵着女婿的手,面带愁容地看着新坟。

‘好可怜,连名字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说不定和我同名。’女婿忽然冒出一句,我用眼睛瞪了他一下,这才收声。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女儿居然哭了起来,可能是非常不舍得,但又没办法。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孩子娘抹着眼泪抓着女儿的另外只手,‘你看手这么凉,以后怀了娃娃一定要注意。’

‘嗯,他会照顾好我的。’女儿笑了笑,望着女婿,女婿也点了点头。

我提出送他们过河,被拒绝了,理由是我身体刚好,不适合,还是多卧床休息。

‘爸妈我们走了。’女婿朝我们鞠了个躬,接着忽然松开握着女儿的左手,朝我伸过来。我愣了下,心想可能这是他们的道别方式,也伸出手过去,两人握在一起。

那时候,我感觉到手心一阵微微的刺痛。

女儿和女婿消失在门外,我把手转过来,手心里是半根生锈的针头,那时候的我犹如当头棒喝,张了张嘴,想叫女儿回来,但我知道无济于事,孩子娘还以为我舍不得,安慰我说;‘女儿还会回来的,难过什么。’

‘回,回不来了。’我哭丧着说,不再理会她,只是冲进内屋,翻出一个小铁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另外半根针。

两下里一重叠,正好在一起,一根完整的针,就是二十年前我带出去的那根。

我无力的把盒子放回去,吃力的撑起眼皮,忽然看到墙角里的皮箱子。

那个女婿第一天来带来的皮箱子。

那个和二十年年轻人手里提着的一摸一样的皮箱子。

只不过,前几天它还好好的,可是现在那箱子在往外冒水,一股股的水流从箱子缝隙出流出来,湿了好大一块地方。

我爬过去——因为脚已经完全使不上气力了,强忍着打开了箱子,里面并没有我以为的东西,那只失踪的断手。

里面只有很多信,都被水泡着的信。

每一封,都是我们曾经收到过的,都是女儿曾经寄过来的。那些信大都字迹泡的十分模糊了。我发疯似的把信和箱子全部扔到屋子外面,老婆怕极了我,她后来说我仿佛如饿鬼一样。

几天后,我再次去邮局,那里果然有我的一封信。

可惜不是我女儿写的,那是她单位寄来的。当我打开信,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差点昏过去。

信上面说,女儿两星期前独自去游河,遇到风浪遭到不测,结果女儿的尸体过很久才被打捞上来了,而且最蹊跷的是,女儿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手里紧紧的纂着一个断手,一个断掉的男人的左手,在场的人都说那手看起来仿佛被浸泡了很多年一样。而这封信也不知道为何许久才到这里。

拿着信,在邮局呆坐了好半天,我才撑船回家,甚至不知道如何告诉家里的那位,所以我决定隐瞒起来,只说是女儿出国了,总之瞒多久是多久。

回来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那个伙计,这时候我才明白,他那天说的太浅了,其实是好奇为什么我的船上一个大男人却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吃水深。

我苦笑了下,那当然,当时船上的只是一只断手罢了。”船夫终于说完了,船也已经到岸。我把船钱给他,他却摇摇手。

“不用了,你们能听我的故事,我就很高兴了。”他朴实地笑笑。

“那A村往哪里走您能告诉我们么?”李多笑着问他,船夫点了点走,走下船,对着地图详细的指点我们,接着才上船离开。

望着他渐渐消失在河面的身影,我也才想起,他刚才上下船的时候,船身动都没动。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常年在船上稳定性好吧。

还没到村子,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不免有些抑郁,可是谁又晓得那村子里还有更奇异的事情呢?只是时间不够,我只能先说到这里了,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吧。

一切安好,也祝你和落蕾身体健康。”

信的内容结束了,看来纪颜是离开了村子以后为我写的信吧,当然,我更着急几天后他的故事,那个奇特的村子又有些什么呢,不过既然他能告诉我,相比定然是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一切安全,作为朋友的我来说自然是无比欢喜了,不过,想想如果我是船工的话,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针扎下去了?或许每个人都会吧。(半根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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