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经典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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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兵走的那天,母亲坚强地忍着病痛从床上爬起来,一定要送我出村口,被我和父亲劝住。我扶母亲坐下,母亲坚持着不坐,就依着老屋的那根柱头站着,一字一句吃力地向我叮嘱出远门后的注意事项和做人的原则。老屋的柱头仅碗粗细,是当初建房时因材料的缺乏所致,中间有一处疙瘩,丑陋扭弯得像一位纤弱的老人害病多年导致深度陀背的腰。母亲扶柱而依,身体弓得要比那根黑柱头更加扭曲和难看。

  我与母亲告别,母亲沉默言语,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一滴滴往下滴落。父亲说:“你给母亲下个跪吧”。我就上前跪下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也夺眶而出。我再抬头看母亲,母亲更是泪如泉涌,嘴唇不停不颤,是想说什么,可终究一句话也未说出……最后,我含着眼泪,在母亲的泪眼中,一步步走出了家门,踏上了我的从军之旅。

  当兵走后,我异常怀念我的家乡,思念我的父母,担忧着母亲的身体,想象着父亲的劳累。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每当想起老家老屋的破落和父母在破落的老屋中给予我们无比的爱和温暖,我就泪流满面,痕湿枕边。特别是离开家的那天,我翻过一道山梁,再回头看母亲时,母亲依然保持着我跨出家门时的那个姿势,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远远望去,老屋像丢挂在山林边一丛灌木上的一块旧布,若风一吹,被会随着雨打风吹去;而母亲依柱站在那里,就如黑布上斜靠的一捆柴,随时都会滑落倒下……心中更是一阵酸楚。

  老屋是父母婚后,白手起家,经过多年的努力,一砖一瓦一间一间拼建起来的。它虽破旧,但却给予了我多少家的温暖,带给了我多少童年的慰藉与快乐,承载了多少我对家庭和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与梦理……让我冷了有衣穿,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床睡,受了欺负和委屈,父母又将我安慰和疼爱……使我一天天成长,一天天成熟……

  自从我当兵走后,母亲就每天坚持着从床上爬起来,依着那根柱头,眺望对面的山梁,一天,两天……还是我当兵走时的那个姿势。

  两年零十个月后,我在部队第一年考军校落榜,带着一种极其低落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待我走到老屋对面的山梁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观察老屋。当兵离家近三年,当我再一次抬头去遥看我那朝思暮想的老屋时,我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老屋在夕阳下,在一片收获了谷物和玉米的山梁上,愈显苍凉和破落,如秋后飘落而栖的一片枯叶,再经不起任何一丝风吹雨打。但回家的那天晚上,老屋又让我感受到了它的温馨、温暖与无比的包容。父亲做了一桌子菜,打开了那瓶存放多年的酒,第一次主动让我喝二两酒,我真的喝了,并在老屋的庇护下第一次如此舒心、放松和安然的熟睡。老屋给予我的不光是温暖、温馨,还有心情的完全放松和对我一切失败不是的体谅与接纳。

  我这才知道,自从我当兵走后,母亲每天坚持从床上爬起来,依着那根柱头,长长短短地眺望着对面的山梁,希望我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在那道山梁上,那是我回家探亲或退伍回家的`身影。母亲眺望着,天天孤单着,又天天失望着,直到快三年过去,我的身影才真正出现她的眼眸里。而这时,父母却没有了眼泪,因为母亲的眼泪,早已在她天天的眺望与失望中哭干了,老屋成了她了成天抹眼泪的庇护和唯一见证。

  我又回到了部队,继续申请多留一年,为的是在部队考上军校,以圆我的军官梦想。但第二年,我仍超过分数线数十分而未走成,只得选择退伍。我是立着誓言离家当兵,发誓一定要在部队闯出一番事业,结果却是以选择脱下军装为结局。我当兵四年,晃去了四年光阴,晃大了四年年龄,却一事无成,最终又回到起点,回到老屋。

  我恨着自己无能,无法原谅曾对机会未作很好的把握。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人生,怎么选择我前面的路,怎么再次树立起努力奋斗的信心?

  但当我再次回到老屋,重新融入与家人的生活,家人没有嘲笑于我,父母没有嫌弃于我,而老屋也悄无声息的一如往常一样地接纳了我。这给了莫大的安慰和鼓励,让我有了再次鼓起勇气继续努力和奋斗的信心。老屋破落,破落的是它的墙体、支架、表面及内设家居的简陋,但它却朴实着房屋主人的品质,坚强着房屋主人的性恪,历练着房屋主人的毅志,辅助着房屋主人的成功。老屋虽老,但那是居住人的家,居住人的窝;是生命的起源,成功的起步。

  2008年,纹川大地震,我以为老屋肯定是彻底的跨了,极其担心父母的安危,最后终于与父亲联系上,他说家人都没事,只是老屋可能不能住了,我大松一口气,焦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老屋竟然没倒,我不敢相信。后来才了解到,原来是父亲长期节俭,积攒了些钱,对老屋进行了加固和改造,新装了砖墙,更换了砖柱,地震来时,看见老屋的瓦全部摇掉,以为要倒,结果它却抗住了地震。父亲盘算着家里的经济与重新翻修的支出,认为还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将老屋撤了重建,只得将就入住。

  2013年4月20日,老屋又再次遭遇强震,这次老屋却没有抗住地震的摇晃,柱头断裂,屋顶坍塌,成了不得不撤除的危房。父亲打电话来说,地震是在早上八时二分发生,当时家人全都上地里干活去了,所以为地震发生没有造成人员伤忙,只是房子不能住了。听到人员没有伤亡,我悬着的一颗心又落了下来。但几天后,当父亲再次打电话来告之,政府要统一对危房进行撤除,然后再批地重建住房时,我竟一阵莫名的伤感和难过。挂完电话,感觉眼睛一片模糊,一摸,手脸都湿了,才知道是自己是哭了。我为什么哭,我不知道。

  如今,老屋已经不在了,在父亲的努力下,也在老屋原来的位置,老屋已经被新建的三间高高大大亮亮堂堂的全现浇平房所取代,再不会屋漏,再不怕地震,但我却常站高大亮堂的平房前发呆,还回忆着老屋下那一张我曾经睡过多年的床,哪一次屋漏的凄楚与狼狈,哪一次屋里钻进了蛇……墙壁上和床下挂着和藏着我的无数的奖状和曾经自制的各种玩具:陀螺、竹箭、竹枪、弹弓……以及调皮闯祸后在屋里被父亲毒打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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