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克:人类如何走出正在面临的三大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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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控制权力
管理大师德鲁克自诩为“社会生态学家”,因为在他看来,管理思想只是他对社会生态思考的“用”,而对人类社会的生态思考才是他的重心所在。《已经发生的未来》这本书正式德鲁克作为社会生态学家最经典的著作。今天我们分享一篇德鲁克写作于50年前的文章,看看德鲁克当时对人类面临境遇的拦贺郑思考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讨论了人所处的各种范畴:认识和理念的范畴以及政治秩序和社会制度的范畴。但是,人本身也是一个范畴。人类在哪里融入这个后现代世界?人的范畴也发生了变化——甚至比人所处世界的变化还要大。人的两个重要而独特的特质——知识和权力——也改变了含义。结果,人的含义在发生变化。然而,就像我们的哲学体系及社会和政治制度那样,我们的理念、我们的方法、我们的关注和我们的修辞还仍然是快速淘汰中的早期时代的样子。就人类所处形势而言,我们也正处于转变的历程中。尽管我们已经驶进了全新的未知海域,但我们却仍然试图用旧的界标来导航。20世界的人类已经可以用知识来摧毁自身肉体和精神。这一新的绝对力量为人类的存在增加了新的纬度。人类无疑将走出无知;相反,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意识到我们所知甚少——在所有的知识领域中,在所有的科学和艺术中。然而,我们获得的知识是带来绝对权力的绝对知识。很可能有比我们现有武器更“绝对”的毁灭性武器。但是没有武器能超越全人类的最后灭绝;我们已经能作茧自缚。人类总是擅长于大**。不过即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们的恣意毁灭也从未是“全面的”,总有幸存者能从头开始。即便最惨绝人寰的**者也通常是地方性的。现在我们能在疯狂的几秒钟内使得整个地球不再适宜我们居住。通过向我们提供这种知识,科学已冲破了人类存在的核心。如果我们想生存,我们就必须学会与我们自身的新魔鬼一起生存,必须掌握手中的新绝对权力,必须面对知识带来的自身毁灭的持久威胁。同时,我们正在获得或许更强有力——肯定也更难控制——的知识,即通过摧毁人类本性而从肉体和精神上摧毁人类的知识。今天,普遍的观点认为,与人类行为有关的学科,例如心理学,已遗憾地落后于物理科学的发展。哎!这是一种错觉。没错,我们还没有获得能使人类生活更美好的知识。我们还没有学到足够多的知识来实现人类自我控制,倘若有的话。但是我们已经学会如何使人类生活变得更糟糕。我们已经学会如何控制他人——如何奴役他们,毁灭他们和让他们丧失人性。我们正在飞快接近这个程度,即这些将变成绝对的知识从而把有道德、有责任和有人性的人类彻底毁灭。我们今天几乎足以知道如何将人类变成由恐惧和情绪来操纵的生物机器,没有信仰,没拍洞有价值观,没有原则,没有激情,没有自尊,总之,没有人性。通过系统地恐吓、教化、欺骗以及对刺激、奖励和惩罚的系统操控,今天我们能够摧毁人类,使他们变成野蛮的兽类。行为科学如果不能致力于实现人类自我控制,那么它就与人类背道而驰了。行为科学如果不能确认人类是理性和精神的存在,那么它就与科学背道而驰了。这样的科学产生了毁灭性的后果,它们只能被滥用而没有合法用途。但是这并不影响后果的效力。摧毁人类本性的知识或许比摧毁人类物质生活的知识对人类境况有着更大的影响力。众所周知,人必有一死;每一个主要宗教都在预测人类的最终灭亡。但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开始反省时,人类往往宣称人与纯粹的动物是有区别的,也就是人的生活要不只是生理上的存活。秉持这样的观点,人类建立了自己的宗教、文化、文明、艺术、科学和政府——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它们并不随着人类个体的死亡而消逝。两千年来,基督徒对世界末日和反基督者的存在信以为真并将其作为启示。现在,对世界末日的预见已成为过去。我们可以看到反基督者将所有人最公正的愿望转变为他的毁灭,而又将他的所有愿望转变为对人类的奴役。今天,一个嗜血如命的上校或者对雷达信号的一个简单误判都将使我们在一场噩梦和血雨腥风中、在一个不可挽回的时刻走向自我毁灭,我们谁不为这种知识感到震惊呢?
2. 知识和人类存在
然而,事情并不像“回归宗教”这句斗争口号可能暗指的那样简单。我们所处的危机不只是个人道德问题,也是哲学信念问题。人必有一死,和从前一样,今天这仍然足以让我们理解和相信“那些被赐福的人都是从现在起为上帝而死的人”。尽管精神体验是深刻的,但它本身并不回答绝对知识和绝对权力的新问题。西方世界将其出现归功于对知识的认可。古希腊人教导我们,正确的知识通向正确的行为。这一说法暗含的两点——人能够获得知识以及知识并非空洞的而是实际有效的——是西方特有的哲学观。一千五百年后,西方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圣·波拿文都拉(St.Bonaventura)再次强调了这点。他的真理和现实观成为现代科学的纲领。现代科学家会说,知识本身就是价值观,因此它“中立”于其他价值观。但是,这只是一个不同的术语;他仍然在重复着圣·波拿文都拉大约700年前所说的。然而,这在今天已不适用。圣·波拿文都拉以及后来的所有的知识和科学思想家都关注对知识的危害。这不是我们今天的问题;我们知道,我们不可能通过抑制知识来解决知识产生的问题。我们在关注知识的危害。仅在六七十年前,学习知识基本上是个人的事情;科学是为了知识而研究。不论我们是否喜欢它,今天的科学越来越是为了权力而研究。我们还没有知识理念来应对人类存在的新现实。我们的传统更加缺乏应对通过绝对知识获得绝对权力的新现实的因素。总之,对所有的人类基本现实的权力,我们研究和知道得太少。政治学者总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总体来看,哲学家和艺术家放弃了这一领域。理论学家和道德学家则质疑它。政治家关注权力的组织而非本质。其他人则只关心不要把它混淆到别的领域。然而它是什么?它属于哪里?权力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人类存在的必要。传统方法纯粹消极地力图将权力从人类生活的真正重要领域排除出去。不过,即便权力只是野蛮**而已,这种纯粹消极的方法也几乎无法奏效,何况权力通常远不仅是**。今天,权力的基础是知识,而权力的本质是它变得绝对和全面的潜能。今天,我们的确需要有积极方法的权力哲学,它将权力视作现实和必然,它思考着权力的适当功能和正确目的。如果我们不知道权力为何而生,我们就说不出它的局限。如果我们不明确权力的适当用途,我们就阻止不了它的滥用。正是因为绝对权力如此鲜明地超越了它的界限,如此鲜明地被肆意滥用,我们需要知道权力的正当范围和恰当用图。权力不再独立于人类的存在和社会目的;它已成为二者的核心。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地使它服务于人类和社会的目的,它将会摧毁人类及社会。知识和权力——在传统上以自身为目的——必须成为通向人类更高目的的手段。知识和权力必须以目的为基础——这个目的超越了知识的真理和权力的荣耀。我们必须要求二者为实现目标担负责任和在此目标之下自我控制、自我引导和自我限制。再没有比新世界和昨日的现代世界之间的差距更大的了。正是在这里,我们向作为行动和事件基础的目的做出了最大的转变。关于知识和权力,我们将从现代人对权力的宣称最大限度地转向对责任的新认可,而责任是自由的原则。我们不能再说“知识是真理”或者“所有的权力都**”。我们必须接受新建议:知识就是权力,而权力就是责任。知识和权力自伊甸园以来就是困扰人类的问题。现在,它们正处于人类存在的核心。归根结底,新时代发现的解决之道将决定它们的特征和含义。如果这个方法不能解决问题,这将不仅是一个没有星星照亮夜空的黑暗时代;这也很可能是人类的最后一个时代——即便征服宇宙也改变不了它。但是,如果新时代能成功解决这些问题,它将成为人类最伟大的时代之一。
3. 生活在重叠的时代
现在,对后现代世界的报告可以作一番结论了。这份报告在乐观主义情绪(如果不是狂热的话)和忧郁情绪(如果不是失去勇气的话)的交替中进行。因为后现代世界是一个转变的时代,也是一个重叠的时代,充满了令人兴奋的挑战和机遇,也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巨大危险;还是这样一个时代,将未知的陶醉与恐惧结合在一起,也将有待完成的新任务的挑战与有待宣判的旧罪行的惩罚结合在一起。如果我强调了麻烦、问题和任务而非解决之道、答案和成就,我想这也正确反映出一个转变和重叠的时代。是什么将一个时代统一起来,又是什么给了它特征、勇气和信心,这些几乎不是答案,而是对麻烦和任务的普遍看法和对它们的确与这个时代息息相关的赞同。过去的成就是给老人们在炉火边回忆用的,而未竟之业和需要逾越的障碍则是留给年轻一代——也是留给每个年轻人——的重要挑战。今天,我们正在中途。我们大多数人仍把旧世界视作理所当然;但有件事情是确定的:逝者如斯夫。如果有样东西我们可以预测的话,那就是变化。未来的几年将是急剧变化的几年,我们的观念、我们努力的方向、我们应对的任务及其优先性,以及我们衡量成功失败的标准都将急剧变化。新世界已经清晰可辨,这是本书的主题;描绘新世界的轮廓,这是本书的主旨。这样一个时代并非舒适的、安全的和懒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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