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叶小鸾的故事有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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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叶小鸾有关的文学作品?~

  沈宜修《季女琼章传》
  女名小鸾,字琼章,又字瑶期,余第三女也。生才六月,即抚于君庸舅家。明年春,余父自东鲁挂冠归,余归宁,值儿周岁,颇颖秀。妗母即余表妹张氏,端丽明智人也,数向余言,是儿灵慧,后日当齐班蔡,姿容亦非寻常比者。   四岁,能诵《离骚》。不数遍,即能了了。又令识字,他日故以谬戏之,儿云:“非也,母误耶?”舅与妗甚怜爱之。十岁归家,时初寒,清灯夜坐,槛外风竹潇潇,帘前月明如昼。余因语云:“桂寒清露湿。”儿即应云:“枫冷乱红凋。”尔时喜其敏捷,有柳絮因风之思 。悲夫!岂竟为不寿之征乎?   后遭妗母之变,舅又久滞燕都,每言念顾复之情,无不唏嘘泣下。儿体质姣长,十二岁发已覆额,娟好如玉人。随父金陵,览长干桃叶,教之学咏,遂从此能诗。今检遗箧中,无复一存,想以小时语未工,儿自弃去邪?十四岁能弈。十六岁有族姑善琴,略为指教,即通数调,清泠可听,嵇康所云“英声发越,采采粲粲”也。家有画卷,即能摹写。今夏,君牧弟以画扇寄余,儿仿之甚似。又见藤笺上作落花飞蝶,甚有风雅之致。但无师传授,又学未久, 不能精工耳。   性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自恃颖姿,尝言欲博尽今古,为父所钟爱。然于姊妹中,略无恃爱之色。或有所与,必与两姊共之。然贫士所与,不过纸笔书香而已。衣服不喜新,即今年春夏来,余制罗衫裙几件,为更其旧者,竟不见着。至死时检之,犹未开折也,其性俭如此。因结褵将近,家贫无所措办,父为百计营贷。儿意甚不乐,谓荆钗裙布,贫士之常,父何自苦为。然又非纤啬,视金钱若浼,淡然无求,而济楚清雅,所最喜矣。   儿鬒发素额,修眉玉颊,丹唇皓齿,端鼻媚靥,明眸善睐,秀色可餐,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比梅花,觉梅花太瘦;比海棠,觉海棠少清。故名为丰丽,实是逸韵风生。若谓有韵致人。不免轻佻,则又端严庄靓。总之王夫人林下之风,顾家妇闺房之秀,兼有之耳。父尝戏谓儿有绝世之姿,儿必愠曰:“女子倾城之色,何所取贵,父何必加之于儿?”己巳十四岁,与余同过舅家,归时君晦舅赠儿诗,有“南国无双应自贵,北方独立讵为惭,飞去广寒身似许,比来玉帐貌如甘”之句,皆非儿意中所悦也。一日晓起,立余床前,面酥未洗,宿发未梳,风韵神致,亭亭无比。余戏谓之曰:“儿嗔人赞汝色美,今粗服乱头,尚且如此,真所谓笑笑生芳,步步生妍矣,我见犹怜,未知画眉人道汝何如?”悲夫!孰意儿床前之立今不复见,夫妇不得一识面乎!   作诗不喜作艳语,集中或有艳句,是咏物之兴,填词之体,如秦少游、晏小山代闺人为之耳。如梦中所作《鹧鸪天》,此其志也。每日临王子敬《洛神赋》,或怀素草书,不分寒暑,静坐北窗下,一炉香相对终日。余唤之出中庭,方出,否则默默与琴书为伴而已。其爱清幽 恬寂,有过人者。又最不喜拘检,能饮酒,善言笑,潇洒多致,高情旷达,夷然不屑也。   性仁慈宽厚。侍女红于,未曾一加呵责。识鉴明达,不拘今昔间事,言下即了然彻解。或有所评论,定出余之上。余曰:“汝非我女,我小友也。”   九月十五日粥后,犹教六弟世倌暨幼妹小繁读《楚辞》。即是日,婿家行催妆礼至,而儿即于是夕病矣。于归已近,竟成不起之疾。十月十日,父不得已,许婿来就婚,即至房中对儿云:“我已许彼矣,努力自摄,无误佳期。”儿默默然。父出,即唤红于问曰:“今日何日 ?”云十月初十。儿叹曰:“如此甚速,如何来得及。”未免以病未有起色,婿家催迫为焦耳。不意至次日天明,遂有此惨祸也。闻病者体重则危,儿虽惫,举体轻便,神气清爽。临终略无惛迷之色,会欲起坐,余恐久病无力,不禁劳动,扶枕余臂间,星眸炯炯,念佛之声,明朗清彻,须臾而逝。余并呼数声,儿已不复闻矣。   初见儿之死也,惊悼不知所出,肝肠裂尽,血泪成枯。后徐思之,儿岂凡骨,若非瑶岛玉女,必灵鹫之侍者,应是再来人,岂能久居尘世耶?死后日夜望其再生,故至七日方入殓。虽芳容消瘦已甚,面光犹雪,唇红如故。余含泪书“琼章”二字臂上,尚柔白可爱,但骨瘦冰冷耳,痛哉!   初,儿辈在外塾各有纸记遍,余仿样以木为之,取其不易损坏。兹九月初,儿亦请作一面,手书其上“石径春风长绿苔”一句。问之,曰:“儿酷爱此语。”尔时不觉,今忆之,乃刘商诗,上句是“仙人来往行无迹”也。岂非谶乎?儿真仙去无疑矣。   十一月初二夜,五儿世儋梦见儿在一深松茂柏茅庵中凭几阅书,幅巾淡服,神色怡畅。傍有烹茶人,不许五儿入户,隔窗与语而别。五儿尚幼,故但能忆梦境,不复忆所语也。五儿云:“山名亦恍恍若忆,觉后忘之。”后数日,大儿世佺。亦梦见以松实数合相遗。余记陈子昂诗,有“还逢赤松子,天路坐相邀”之句。儿之夙慧异常,当果为仙都邀去耳。或有讥余妄言,效古《长恨歌》之说。呜呼!爱女一死,痛肠难尽,泪眼追思,实实写出,岂效才人作小说欺世邪?   儿生于丙辰年三月初八日卯时,卒于崇祯壬申年十月十一日卯时,年十有七岁,许字昆山张家,婿名立平,长我女一岁,蚤有文誉,卜于是月十六日成婚,先期五日而卒,夫妇不及一相见。余所未经之惨,恐亦世间未有之事,伤哉痛哉!此肝肠寸碎中略记一二,不能尽述也。
  彭际清《善女人传》
  字琼章,吴江人,工部郎中叶绍袁之季女也。母沈氏,名宜修,伯姊名纨纨,俱工词翰。纨纨嫁赵田袁氏,日诵佛经。年二十三,得疾,危坐唱佛名而逝。小鸾四岁能诵《楚辞》,十二岁能诗,稍长能鼓琴。好临子敬《洛神赋》及《藏真帖》。焚香宴坐,洒如也。年十七字于张生。行有日矣,俄而有疾,佛声朗然,须臾化去。七日就木,举体轻软。事在崇祯五年。吴门有神降于乩,自言天台泐子,在陈隋间为智者大师弟子,已而转女人身,堕鬼神道。遇大师接引,顿悟宿因,遂借乩示现,阐天台止观法门。时绍袁甚念小鸾,遂迎泐师至家。以小鸾问。师曰:“此月府侍书女也,其名寒簧。”问今在何处。曰:“缑山仙府。”问可招之至 [1]乎。师初不可,再三请而后许之。小鸾至,绍袁问以去来事。小鸾曰:“菩萨有变易生死,众生有分段生死,儿犹在分段中。去时但见金童玉女,建紫金幢,赤珊瑚节,大红流苏结为台阁。赤猊驾桥,赤虬骖乘。尔时殊乐,不知苦也。”问答未竟,师曰:“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君谛听之,我当细讲。”停乩良久,师曰:“善哉!割爱第一。”小鸾作诗呈师曰:“弱水安能制毒龙,竿头一转拜师功。从今别却芙蓉主,永侍猊床沐下风。”且曰:“愿从大师受记,不复往仙府矣。”师因为审戒,问:“曾犯杀否。”答:“曾犯。”师问如何。答:“曾呼小玉除花虱,也遣轻纨坏蜨衣。”问:“曾犯盗否。”答:“曾犯。不知新绿谁家树,怪底清箫何处声。”问:“曾犯淫否。”答:“曾犯。晚镜偷窥眉曲曲,春裙亲绣鸟双双。”问:“曾犯妄言否。”答:“曾犯。自谓前生欢喜地,诡云今坐辩才天。”问:“曾犯绮语否。”答:“曾犯。团香制就夫人字,镂雪装成幼妇词。”问:“曾犯两舌否。”答:“曾犯。对月意添愁喜句,拈花评出短长谣。”问:“曾犯恶口否。”答:“曾犯。生怕帘开讥燕子,为怜花谢骂东风。”问:“曾犯贪否。”答:“曾犯。经营缃帙成千轴,辛苦莺花满一庭。”问:“曾犯嗔否。”答:“曾犯。怪他道蕴敲枯砚,薄彼崔徽扑玉钗。”问:“曾犯痴否。”答:“曾犯。勉弃珠环收汉玉,戏捐粉盒葬花魂。”师曰:“善哉!子所犯者,独绮语一戒耳。”遂与之戒,名曰“智断”。小鸾问何谓智。师曰:“有道种智,一切智,一切种智。”又问何谓断。师曰:“断见思惑,断尘沙惑,断无明惑。三智应修,三惑应断。菩萨有智德,有断德。智、断者,菩萨之二德也。”小鸾曰:“菩萨以无所得,故得。应以无所断,故断。”师惊曰:“吾不敢以神仙待子也,可谓迥绝无际矣。”遂字之曰“绝际”。其年秋沈宜人亦逝。明年四月,绍袁再邀师,师引沈氏及纨纨、小鸾偕至。时师开无叶堂,度诸女人夙有慧根者,沈宜人母子俱从师修净业,注生西方。既至,联吟古诗一首。绍袁问:“小鸾在缑山,有诗作否。”答曰:“世法无常,念念灭尽,如石火水沫,我宁为其动摇哉。倘到处留迹,不已劳乎?”将别,复告父曰:“父还要眼明手快,倩种愁苗,乃八狱之本,一刀割绝,立地清凉。”遂去。绍袁叙其事,名曰《窈闻》(出《午梦堂集》)。

女名小鸾,字琼章,又字瑶期,余第三女也。生才六月,即抚于君庸舅家。明年春,余父自东鲁挂冠归,余归宁,值儿周岁,颇颖秀。妗母即余表妹张氏,端丽明智人也,数向余言,是儿灵慧,后日当齐班蔡,姿容亦非寻常比者。四岁,能诵《离骚》。不数遍,即能了了。又令识字,他日故以谬戏之,儿云:“非也,母误耶?”舅与妗甚怜爱之。十岁归家,时初寒,清灯夜坐,槛外风竹潇潇,帘前月明如昼。余因语云:“桂寒清露湿。”儿即应云:“枫冷乱红凋。”尔时喜其敏捷,有柳絮因风之思 。悲夫!岂竟为不寿之征乎?后遭妗母之变,舅又久滞燕都,每言念顾复之情,无不唏嘘泣下。儿体质姣长,十二岁发已覆额,娟好如玉人。随父金陵,览长干桃叶,教之学咏,遂从此能诗。今检遗箧中,无复一存,想以小时语未工,儿自弃去邪?十四岁能弈。十六岁有族姑善琴,略为指教,即通数调,清泠可听,嵇康所云“英声发越,采采粲粲”也。家有画卷,即能摹写。今夏,君牧弟以画扇寄余,儿仿之甚似。又见藤笺上作落花飞蝶,甚有风雅之致。但无师传授,又学未久, 不能精工耳。性高旷,厌繁华,爱烟霞,通禅理。自恃颖姿,尝言欲博尽今古,为父所钟爱。然于姊妹中,略无恃爱之色。或有所与,必与两姊共之。然贫士所与,不过纸笔书香而已。衣服不喜新,即今年春夏来,余制罗衫裙几件,为更其旧者,竟不见着。至死时检之,犹未开折也,其性俭如此。因结褵将近,家贫无所措办,父为百计营贷。儿意甚不乐,谓荆钗裙布,贫士之常,父何自苦为。然又非纤啬,视金钱若浼,淡然无求,而济楚清雅,所最喜矣。儿鬒发素额,修眉玉颊,丹唇皓齿,端鼻媚靥,明眸善睐,秀色可餐,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比梅花,觉梅花太瘦;比海棠,觉海棠少清。故名为丰丽,实是逸韵风生。若谓有韵致人。不免轻佻,则又端严庄靓。总之王夫人林下之风,顾家妇闺房之秀,兼有之耳。父尝戏谓儿有绝世之姿,儿必愠曰:“女子倾城之色,何所取贵,父何必加之于儿?”己巳十四岁,与余同过舅家,归时君晦舅赠儿诗,有“南国无双应自贵,北方独立讵为惭,飞去广寒身似许,比来玉帐貌如甘”之句,皆非儿意中所悦也。一日晓起,立余床前,面酥未洗,宿发未梳,风韵神致,亭亭无比。余戏谓之曰:“儿嗔人赞汝色美,今粗服乱头,尚且如此,真所谓笑笑生芳,步步生妍矣,我见犹怜,未知画眉人道汝何如?”悲夫!孰意儿床前之立今不复见,夫妇不得一识面乎!作诗不喜作艳语,集中或有艳句,是咏物之兴,填词之体,如秦少游、晏小山代闺人为之耳。如梦中所作《鹧鸪天》,此其志也。每日临王子敬《洛神赋》,或怀素草书,不分寒暑,静坐北窗下,一炉香相对终日。余唤之出中庭,方出,否则默默与琴书为伴而已。其爱清幽 恬寂,有过人者。又最不喜拘检,能饮酒,善言笑,潇洒多致,高情旷达,夷然不屑也。性仁慈宽厚。侍女红于,未曾一加呵责。识鉴明达,不拘今昔间事,言下即了然彻解。或有所评论,定出余之上。余曰:“汝非我女,我小友也。”九月十五日粥后,犹教六弟世倌暨幼妹小繁读《楚辞》。即是日,婿家行催妆礼至,而儿即于是夕病矣。于归已近,竟成不起之疾。十月十日,父不得已,许婿来就婚,即至房中对儿云:“我已许彼矣,努力自摄,无误佳期。”儿默默然。父出,即唤红于问曰:“今日何日 ?”云十月初十。儿叹曰:“如此甚速,如何来得及。”未免以病未有起色,婿家催迫为焦耳。不意至次日天明,遂有此惨祸也。闻病者体重则危,儿虽惫,举体轻便,神气清爽。临终略无惛迷之色,会欲起坐,余恐久病无力,不禁劳动,扶枕余臂间,星眸炯炯,念佛之声,明朗清彻,须臾而逝。余并呼数声,儿已不复闻矣。初见儿之死也,惊悼不知所出,肝肠裂尽,血泪成枯。后徐思之,儿岂凡骨,若非瑶岛玉女,必灵鹫之侍者,应是再来人,岂能久居尘世耶?死后日夜望其再生,故至七日方入殓。虽芳容消瘦已甚,面光犹雪,唇红如故。余含泪书“琼章”二字臂上,尚柔白可爱,但骨瘦冰冷耳,痛哉!初,儿辈在外塾各有纸记遍,余仿样以木为之,取其不易损坏。兹九月初,儿亦请作一面,手书其上“石径春风长绿苔”一句。问之,曰:“儿酷爱此语。”尔时不觉,今忆之,乃刘商诗,上句是“仙人来往行无迹”也。岂非谶乎?儿真仙去无疑矣。十一月初二夜,五儿世儋梦见儿在一深松茂柏茅庵中凭几阅书,幅巾淡服,神色怡畅。傍有烹茶人,不许五儿入户,隔窗与语而别。五儿尚幼,故但能忆梦境,不复忆所语也。五儿云:“山名亦恍恍若忆,觉后忘之。”后数日,大儿世佺。亦梦见以松实数合相遗。余记陈子昂诗,有“还逢赤松子,天路坐相邀”之句。儿之夙慧异常,当果为仙都邀去耳。或有讥余妄言,效古《长恨歌》之说。呜呼!爱女一死,痛肠难尽,泪眼追思,实实写出,岂效才人作小说欺世邪?儿生于丙辰年三月初八日卯时,卒于崇祯壬申年十月十一日卯时,年十有七岁,许字昆山张家,婿名立平,长我女一岁,蚤有文誉,卜于是月十六日成婚,先期五日而卒,夫妇不及一相见。余所未经之惨,恐亦世间未有之事,伤哉痛哉!此肝肠寸碎中略记一二,不能尽述也。 【己巳春哭沈六舅母墓所】十载恩难报,重泉哭不闻。年年春草色,肠断一孤坟。【咏梅二首】堪笑西园桃李花,强将脂粉媚春华。疏香独对枝梢月,深院朦胧瘦影斜。傲骨欺霜映碧绮,数竿修竹伴清幽。年年燕子无消息,春信谁将寄陇头。 【南歌子·秋夜】门掩瑶琴静,窗消画卷闲。半庭香雾绕阑干。一带淡烟红树、隔楼看。云散青天瘦,风来翠袖寒。嫦娥眉又小檀弯。照得满阶花影、只难攀。【虞美人·看花】阑干曲护闲庭小,犹恐春寒悄。隔墙影绕一枝红,却是杏花消瘦、旧东风。海棠睡去梨花褪,欲语浑难问。只知婀娜共争妍,不道有人为伊、惜流年。【虞美人·残灯】深深一点红光小,薄缕微烟袅。锦屏斜背汉宫中,曾照阿娇金屋、泪痕浓。朦胧穗落轻烟散,顾影浑无伴。怆然午夜漫凝思,恰似去年秋夜、雨窗时。 【汾湖石记】汾湖石者,盖得之于汾湖也[1]。其时水落而岸高,流涸而崖出。有人曰:湖之湄有石焉[2],累累然而多,遂命舟致之。其大小圆缺,袤尺不一[3]。其色则苍然,其状则崟然[4],皆可爱也。询其居旁之人,亦不知谁之所遗矣。岂其昔为繁华之所,以年代邈远,故湮没而无闻耶?抑开辟以来,石固生于兹水者耶?若其生于兹水,今不过遇而出之也;若其昔为繁华之所湮没而无闻者,则可悲甚矣。想其人之植此石也,必有花木隐映,池台依倚,歌童与舞女流连,游客偕骚人啸咏。林壑交美,烟霞有主,不亦游观之乐乎?今皆不知化为何物矣。且并颓垣废井、荒涂旧址之迹,一无可存而考之,独兹石之颓乎卧于湖侧,不知其几百年也,而今出之,不亦悲哉!虽然,当夫流波之冲激而奔排,鱼虾之游泳而窟穴,秋风吹芦花之瑟瑟,寒宵唳征雁之嘹嘹[5],枪烟白露,蒹葭无际,钓艇渔帆,吹横笛而出没;萍钿荇带,杂黛螺而萦覆,则此石之存于天地之间也,其殆与湖之水冷落于无穷已耶?今乃一旦罗之于庭,复使垒之而为山,荫之以茂树,披之以苍苔,杂红英之璀璨,纷素蕊之芬芳,细草春碧,明月秋朗,翠微缭绕于其巅,飞花点缀于其岩。乃至楹槛之间,登高台而送归云;窗轩之际,照遐景而生清风。回思昔之啸咏,流连游观之乐者,不又复见之于今乎?则是石之沈于水者可悲,今之遇而出之者,又可喜也。若使水不落,潮不涸,则至今犹埋于层波之间耳。石固亦有时也哉!注释:[1]汾湖:在江苏省吴江县东南。[2]湄:指湖的岸边,水与草交接的地方。[3]袤尺:指长短尺寸。[4]崟(yín)然:石头高耸的样子。[5]嘹嘹:形容雁鸣的声音,响亮而悠长。

明末有个著名的文学家叫叶绍袁,他的妻子沈宜修也是当时有名的才女。二人生有几个儿女,在他们的熏陶下,个个都颇有文藻。
1616年,叶绍袁和沈宜修的小女儿叶小鸾出生了,此时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家庭幸福美满,但并不十分富裕。出生仅六个月的时候,叶小鸾被过继到舅舅家,舅父舅母成了她的养父养母。
小鸾从抱在怀里就长得眉目如画,就像玉雕的小人,可爱极了。
生身父母和养父母都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人,对小鸾是十分宠爱,让叶小鸾自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
小鸾在养父母精心培养下,天资聪颖,幼年识字,三岁读《万首唐人绝句》,很快就能一字不错地背诵;四岁诵《离骚》,没读几遍就记下了。不过垂髫之年,已经学了诸多经典。
女大十八变,叶小鸾的容貌也越来越出 众,“儿鬒发素额,修眉玉颊,丹唇皓齿,端鼻媚靥,明眸善睐,秀色可餐,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比梅花,觉梅花太瘦;比海棠,觉海棠少清。”
这样才貌双绝的姑娘,在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陪伴下地长大,慢慢地笔墨上开出了花,成为精灵,谱出了一首首诗词。


01

叶小鸾在养父母身边欢欢喜喜长到十岁。十岁那年养母过逝,独自跟随养父生活不太合适,父母便把她接回了家。离家时尚在襁褓,回来时已是个聘聘婷婷的少女,父母爱怜地把她抱在怀里,久久不愿松开。

家是自己的家,但不是自己从小熟悉的家。小鸾喜欢自己呆在院子里看那满院的梅花:

堪笑西园桃李花,强将脂粉媚春华。

疏香独对枝梢月,深院朦胧瘦影斜。

傲骨欺霜映碧绮,数竿修竹伴清幽。

年年燕子无消息,春信谁将寄陇头。

将梅花写得不喜繁华,别有情致,是否一如她心中的自己?


在12岁那一年,小鸾写下了惊人的《春日晓妆》诗:

揽镜晓风清,双蛾岂画成。

簪花初欲罢,柳外正莺声。

镜里红颜朝霞初染,那一双蛾眉出自天然,那鬓边簪花是灵心里的一点随性,而那柳杨阴外婉转鸣啼的黄莺,这可不就是小鸾!

如此小小年纪,吟诵出惊人的诗句,一试就艳动世人,让人如何不惊叹!

更让人觉得才情横溢的是,小小年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里竟能敏感地体悟出时光如梭、万物皆逝的感叹:

几日东风倚画楼,碧天清霭半空浮,韶光多半杏梢头。

垂柳有情留夕照,飞花无计却春愁。但凭天气困人休。

岁月不居,生命凋零,小女儿家真地感受到人间美好事物不能长久,青春易逝,人生将会走向何处呢?谁也给不了正确的答案。


02

虽然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叶小鸾依然忘不了养父母,“每言念顾复之情,无不唏嘘泣下。”对此,小鸾留诗一首,《己巳春哭沈六舅母墓所》:

十载恩难报,重泉哭不闻。

年年春草色,肠断一孤坟。

沈宜修不忍心女儿长久地被悲伤包围,她时常陪伴、开导小鸾。一天夜里,沈宜修拉着小鸾清灯夜坐,看着院中的潇潇风竹和皎洁明月,她应景道:“桂寒清露湿,”小鸾不假思索对道:“枫冷乱红凋。”对仗工整,意境悠远。见女儿文思如此迅捷,对诗如此精妙,很有谢道韫柳絮因风起的妙思,沈宜修高兴极了。

除了母亲的陪伴,家中的两个姐姐也对小鸾爱护有加,让小鸾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然而,随着姐姐们的出嫁,赏景、赏春外,还思念着外嫁的姐姐:

情脉脉,帘卷西风争入。

漫倚危楼窥远色,晚山留落日。

芳树重重凝碧,影侵澄波欲湿。

人向暮烟深处忆,绣裙愁独立。

与姐姐昔日相处的美好时光,藏在记忆深处,总是让人时时怀念,想找人诉说,无人可说,想跟姐姐诉说,却不知何时能见,现唯有在笔墨上写下一笔一笔的思念!

叶小鸾不同于一般女子,她性情高旷,不喜繁华,通晓佛理,志在博古通今。小鸾长得极美,可每当父母夸她有绝世之姿,她不仅不高兴反而说:“女子倾城之色,何所取贵,父何必加之于儿?”

家境清贫的小鸾不在意有没有新衣裳也不在意有没有首饰,倒是父亲见她日日穿着旧罗裙觉得委屈了她,想尽办法去置办。小鸾知道后对父亲说:“荆钗布裙,贫士之常,父何自苦为。”

叶小鸾爱好清幽,十四岁时学会了下棋,两年后又跟族中擅琴的姑姑学会了弹琴。每日里自由自在,和姐妹们一起临帖画画,弹琴下棋,写诗作词。

小鸾最喜欢临的是王子敬的《洛神赋》和怀素的草书,点上一炉香,不必管是寒还是暑,小鸾静静坐在北窗下,一写就是许久,如果母亲不叫她,甚至可以写上一整天。

叶小鸾虽品性清高但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实际上她是个温柔宽和的人。有时家中侍女犯了什么错,小鸾从不严厉苛责。母亲很喜欢这样的小鸾,开玩笑道,“汝非我女,我小友也。”

03

哪个少女不怀春,小鸾也不例外。已到适婚年龄的小鸾希望能遇见美好幸福的爱情。

但是,现实的残酷,如养母不美好的婚姻,姐姐们不幸的婚姻,让她对爱情婚姻的美好憧憬蒙上了一层灰纱:

一瓣红妆逐水流,不知香艳向谁收。

虽然零落随风去,疑是凌波洛浦游。

小鸾渴望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但她也深知那是不可能了,因为父亲在她回到这个家不久便帮她订了婚事。

她的未婚夫是昆山缙绅张鲁唯的儿子,家境不错,但不是她所要追求的爱情。

一天,叶小鸾正在家,家中忽的来了几个带着礼物的陌生人。原来是婿家带了催妆礼前来商定婚期,想早日娶小鸾过门。

小鸾当天就病了,婚期越近病情越重。女儿卧床不起,叶绍袁不是不心疼,可是吉日已经定了,婿家派人来催,他也没有办法。他狠下心对女儿说,“我已许彼矣,努力自摄,无误佳期。”

小鸾此生随性洒脱追求自由,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愿意盲婚哑嫁,怎么会自愿走进婚姻的牢笼,但她无能为力。在封建礼法的约束下她的意愿远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重要,她的抗拒只能是徒劳的。

深深一点红光小,薄缕微烟袅。

锦屏斜背汉宫中,曾照阿娇金屋、泪痕浓。

朦胧穗落轻烟散,顾影浑无伴。

怅然一夜漫凝思,恰似去年秋夜、雨窗时。

愁郁在心底越来越浓,小鸾一天天消瘦下去。婚礼前五天,佳人殒命。她留给这世间的,只有一部作品集《返生香》。

十七岁的年华,横溢的才情至此定格。

有人问,小鸾有如昙花一现的精灵,她的离去是否如她自己所说的追仙而去了:

几欲呼天天更赊,自知山水此生遐,谁教生性是烟霞。

屈指数来惊岁月,流光闲去厌繁华,何时骖鹤到仙家。

这问题的答案难以寻觅,但回过头来看她的名字,《说文解字》里说:“鸾,赤神灵之精也。”鸾就是一种赤神的精灵,可爱又有才。小鸾就是跌落到凡间的小精灵,通过笔墨穿越几百年的时空依然向后人绽放着微笑。



传说,她将成年时,亦出家为尼,受戒于月朗大师。佛法规定,受戒时必须自己陈述平生所犯的过失。月朗大师问小鸾:“犯淫否?”小鸾吟道:“征歌爱唱求凰曲,展画羞看出洛图。”月朗大师又问:“犯口过否?”小鸾又吟道:“生怕泥污嗤燕子,为怜花谢骂东风。”月朗大师接着问:“犯杀否?”小鸾又吟道:“曾呼小玉除花虱,偶挂轻纨坏蝶衣。”叶小鸾回答月朗大师的这些诗句,含蓄、幽默,饶有风趣。仔细玩味,其间不乏对那些伪善者、假道学者的讽刺与嘲弄。




有关叶小鸾的故事有那些?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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