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来草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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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立春了,大自然按自已的节奏轮序四季,而人们却在凛冽的寒风中悄迎春天。立春,春节,春天,春风春雨,春草春花……,就这几个词语,蕴含着无限的想象和诗意。

        想写点什么,又怕写点什么,究其原因,是习惯性的懒惰所至。突然想起那富有哲理的警句: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是啊,不说秋,这草木凋零的寒冬也太过于萧疏了,然而,春天来了,草木终于等来了属于它们繁茂的好时光。

        春来草自青,我曾以此为题,写过一篇散文,好吧,就把这贴出来,此刻的万千感悟就溶于这五个字一一一春来草自青之中了!

                《  春 来 草 自 青》

                        文\夜雨一江

    听说山东省去年的高考作文命题是“春来草自青”,这让我对春草产生了许多的联想。

  “春来草自青”是生命萌动,是光阴流转,是物华苒苒。

    自人类有语言文字以来,古今中外,人们对春草的赞美太多太多了。但是,一句“春来草自青”的诗句,在我们中华的文明中,包含了太多太深的哲理,诗意和禅趣。

    下面是古代中国的几大贤哲关于“春来草自青”的对话,读来使人感到妙趣横生。

    某日,子路问道于老师孔子,“春来草自青”何解?孔子曰:“未知有草,焉知草青?”子路一脸茫然,退而寻草。

    春来,某徒遇师傅墨子,问“春来草自清?”,墨子曰:“为了爱,为了拥抱大地”。

    而老子曰:春来草自青,乃春来草自青也。

    庄子曰:春来草自清,我自逍遥游。春来草自青,春天来得时候,草想不青,可惜没有办法,因为春天胁迫于小草,你不青,她青!

    关于“春来草自青”一语出自何处,说法不一。

    有的说, “春来草自青”出自佛语,有“静坐无所为,春来草自青”之组,也有“秋来黄叶落,春来草自青”之和。佛语中,此句有崇尚自然,领悟自然,而后豁然开朗的意思。

    有的说,“春来草自青”出自禅语:春来草自青,秋到叶自落。直意是指:春天到了草自然青青,秋天到了树叶自然脱落。其深刻寓意是:反映事物发展的因果关系的客观规律。可引伸为:功到自来成。

    还有的说,“春来草自青”,出自印度一位哲学教授奥修先生的文集。90年代中期,市面上很流行林清玄一类的禅语散文,奥修的文集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翻译成中文而传进中国的。

    但是,据我国史学记载,“春来草自青,”应该是一句禅语,最早的出典不详,不过在《五灯会元》里面有很多位禅师都曾经说过这句话:例如:

    在卷十一中,池州鲁祖山教禅师,问:“如何是学人著力处?”师曰:“春来草自青,月上已天明。”

    在卷十五中,韶州云门山光奉院文偃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春来草自青。”

    在卷十五中,又有鼎州德山缘密圆明禅师,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秋来黄叶落。”曰:“见后如何?”师曰:“春来草自青。”

    在卷十五中,还有饶州荐福承古禅师,问:“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如何是般若?”师曰:“黄泉无老少。”曰:“春来草自青。”师曰:“声名不朽。”

    由此可见,“春来草自青”,是正宗的中国佛门禅语应是毫无争议的了。

    绿草青山,任意逍遥,渔村酒肆,自在安眠,年代甲子总不知,春来依旧草自青。

    “春来草自青”,与人何关,本是自然而然事,人心亦不执著草青与不青,青了便青了,春来便春来,也是自然而然事。无心无念,这才是佛家不可思议境界。

    其实,说诗意、说玄机,中国古人历来诗禅一律,唐人刘商《酬问师》早就说“诗境何人到,禅心又过诗”。写诗参禅都须观物会理,正是在这观物会理之中,人每每能体验到“春来草自青”的无言独化与盎然生趣。

    宋代大儒周敦颐起初不理解为什么禅门称“无心是道”。有一天他忽然看见窗前青草已生出绿叶,便大悟自然无心而周流,道人无心而待物的真谛,便说窗外草生“与自家意思一般”,并作一偈语给佛印也元禅师说:

    昔本不迷今不悟,心融境合豁幽潜。

    草深窗外松当道,尽日令人看不厌。

    一天苏东坡和同僚游沙湖,雨具被打前站的仆人先拿走了,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同行的人都觉得很狼狈,苏东坡却浑然不觉。不久天放晴,他便写了一首词,调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同是在雨中行路,而东坡居士却独领生趣与玄机,禅悦可知。春和草,之所以被人类之笔蘸着水墨,连篇累牍的大做文章,是有其深刻的道理的。

    春草珍惜每一寸土地,驱赶荒凉,征服贫瘠,以她的绿色点化山川大地,温情岁月人心。

    春草素朴天真,她淡漠都市的豪华,却甘愿将她的脚步不断伸向浩瀚无边的沙漠,和一望无际的牧场。

    春草深深懂得自己的使命,她从不嫉妒农民沉甸甸的收成,也不在乎野火会不会烧尽她全部的铅华。冬去春来,她只是饱蘸生命的浓墨,在诗画一般的广袤大地上不停地恣意抒写,热情奔放,淋漓尽致挥洒她那绿色的畅想。

    但是没有春,少了春雨,失去春阳,这春草就会永远的枯黄,何谈高唱生命的绿色颂歌。

    因此,古人 赞美绿草时,无不首先对大自然的春天满怀敬意:

    春思【唐】李白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 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春望【唐】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赋得古原草送别【唐】白居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凄凄满别情。

    我很喜欢古人的一句诗:庭草无人随意绿。悄悄的,春风又绿江南岸了,那弥漫满眼的柔柔的绿,清新自然,也道出了草儿的特点:不寂寞,不烦恼,绿遍天涯。

    你看那山坡上,小溪边,石缝中,……只要有一点点水分,一点点的土壤,草儿就能默默的顽强的生长着,欣然承受着阳光雨露,彰显着生命的希望。

    春草长,情思绕,池塘春草梦,让人慨叹光阴流逝,伤春!芳草萋萋,人愁江上。古道长亭,碧草连天,伤别!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伤离!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伤情!吴宫汉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伤逝!

    同样的草,不同的情感。其实草还是那个草,不同的只是我们这些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心境罢了。

    所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伤感徘徊之时,便纵有良辰美景,也是更与何人诉说。忧愁苦闷之余,便纵有美酒佳肴,也是停杯投箸心茫然。

    境由心生,心之所念,眼前景异。因而我们要做的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心去聆听、去欣赏,去感悟。

    绿意盎然的春草就能给人以生命的渴望,她是希望的所在。

    春花很美,有了春草的衬托,因而才显得更加绚烂。没有春草,春天也将逊色几分。

    试问苍茫大地,何处不见春草?试问巍巍青山,何处不飘草香?

    就算是最偏僻的角落,最寂无人烟的地方,只要有那悠悠春草,只要有那淡淡草香,那就是个有着诗意,有着美丽,有着梦想的地方!

    朋友,热爱春草吧!热爱草香吧!热爱春天吧!热爱生命吧!让自己人生的毎个春天,都远离遗憾,不负春光,!

    2010,3,4,于上海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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